现在苏夜面临一个抉择,安然无恙的折返回去……还是继续探索前方?
苏夜犹豫了,他寻求真相的决心并没有动摇,虽然隐剑门在秘境已经和各个异类生命融洽相处,但是魔女始终是一个未知的隐患。
现在苏夜虽然可以在海底深处自由行走,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本在深海中横行,他已经感知到很多前所未见的深海凶兽,当初的硕犼在他们面前就像是小鸡仔一样脆弱。
而且他的感知中出现一团隐晦暗稠的存在,虽然在感知中光鲜亮丽,不过苏夜却不敢再深入其中,因为他的感知竟然主动退缩,似乎不想触动惊醒这个存在……
想必这就是魔女了,可是相比于魔女,苏夜更在意她上面一直停留游曳的深海巨兽,苏夜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巨龙,但是他绝对相信就算是龙族也无法和眼前的这头巨鲸相比。
起码体型上无法相提并论,饶是以苏夜的感知,一时间竟不能判断出这头巨鲸的具体长度,光是两颗夜明珠般的眼球恐怕就已经堪比陨石了,如果它张开嘴会不会一口能把整个隐剑门给吞掉?
这等深海巨兽根本不必有什么灵威,只是依靠体型就足够碾压任何存在了,就算是灵域境在海中与它搏斗都要落荒而逃啊!
苏夜如是想着,但是却已经前进了许久,离魔女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也离巨鲸越来越近。
海很深也很大,却终有尽头,巨鲸似乎觉察到了苏夜的存在,看似笨拙但是轻轻的尾巴一摆,已经在海底掀起汹涌的暗潮,苏夜在极远处就被吹了个大跟头,四肢死死的插进地底才能保持不随波逐流。
魔女的粉红长发宛如一条无限延伸的彩带,就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海草轻柔的擦过巨鲸无与伦比的身体,但是巨鲸浑身一颤,海底的水波又抖了三下,才静止下来就像是一句尸体漂浮不动。
魔女传递给它的信息很明显,她不希望它随意乱动,或许……她想看看千年来第一位拜访深海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类。
她已经沉睡了千年之久,深海虽然安静至极无人打扰,但是也未免太枯燥寂寞了,既然醒了过来,正好有人来陪她说说话,或者她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也好。
苏夜此时不知道是否触犯到了巨鲸,不过几轮波涛过后,海底又恢复之前的死寂,抽出四肢后苏夜继续前行,因为眼前的那对夜明珠已经清晰可以见,简直就是黑暗中的启明星,为他照亮着前往魔女所在之处的道路,虽然苏夜并不需要它指引。
记不得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苏夜仰望着巨鲸的腹部,果然是大的出奇,他盯着巨鲸黑压压的身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寻到魔女所在之地。
一片璀璨如水晶的粉红珊瑚,在黑暗无迹的深海水底中无波荡漾,那招展的模样似乎在向他表示着欢迎。
苏夜只能确定一点,魔女暂时向他表达出来的是善意,苏夜自然要有所回应,他用魂力传音道:“魔女阁下?”
魔女半天没有响应,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以至于有些忘了该怎样发声,不过苏夜有足够的耐心等候。
“它们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么?”魔女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而是直接出现在苏夜的意识中。
“它们不敢说。”苏夜如实回道。
“它们为什么不敢说?”
苏夜有些哑然,这应该他问出来的才对,不过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较真,而是一带而过的回道:“不清楚。”
又是一阵如同海底般深邃的沉默,魔女再次说道:“那个人类还在么?”
“谁?”
“我忘记了,是他带我来到这里的,然后……”魔女在苏夜脑海中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连带着苏夜的意识都隐隐作痛。
“你是带我出去的么?”
苏夜猜测魔女口中的那个人类应该就是陆翁伯,不过他对魔女的新问题很感兴趣的反问道:“难道你自己不能出去么?”
“那个人类不让我出去,说是为了大家好,也是为了我好。”魔女的意识忽然迸发出落寞的情绪。
苏夜心中可没觉得魔女凭着一句话就甘心忍在这里千年之久,不过她不想说,苏夜也不会贸然打听,至于她想出去……
“我的名字叫做苏夜。”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么?”当魔女的意识出现的瞬间,苏夜的心脏没由来的被勒紧,窒息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
此刻突生骤变,之前失灵的【白夜行】居然主动释放出来,并且面对着魔女如临大敌,苏夜的眼前一切都开始变成水墨,惟独魔女还是那么的粉红惊艳。
一抹浓重的色彩点缀在水墨画卷上,碰撞出难以言喻的赏心悦目,深深的震撼了整个大海!
“你也来自于异界星空?”魔女的意识有一丝迟疑,还有一丝紧张。
现在的情况苏夜根本始料不及,魔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称为魔女,然后又质问他是不是来自于异界星空?
苏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魔女的意识居然分割出来一部分,融合在了苏夜的魂海中,然后苏夜也知道了魔女的名字。
很长的一段文字,长到苏夜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看完,而且尴尬的是苏夜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却不妨碍他从中感受到一股沧桑的洪荒气息,就像是一段望不到初始又看不见未来的时空,化为隐晦生涩的字符,非常灵动的烙印在苏夜的魂海中。
真是太繁杂了……恐怕隐剑门的所有人名字合起来也没有这么长,真是有够怪异的!
这个时候魔女已经裸身赤足的站了起来,那些粉红的珊瑚蓦地收缩起来,最后曲卷成茂密的粉色长发,一直坠在她的脚踝处。
魔女的娇容并不显得如何惊艳,但是又比苏夜见过的任何美貌都记忆深刻,而且最让他诧异的是魔女的外貌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身材也是娇小的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中怜惜。
可是苏夜极力克制这种错觉,能在深海之底沉睡如此之久的魔女,即使有着天底下最可亲的娇容,苏夜都不会有丝毫动心。
“现在只有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苏夜一惊,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白夜行】依然对魔女虎视眈眈,苏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压制住【白夜行】。
“你的名字太复杂了,要不然我称呼你一个比较符合人类的名字吧?”
“可以。”
“就叫……苏柔吧。”
“可以。”
魔女回答的简单明了,不过苏夜一直再和【白夜行】尝试沟通,其实他对【白夜行】是十分不满的,之前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白夜行】居然毫无反应,而现在又开始主动的张牙舞爪。
苏夜已经不再信任【白夜行】了,他非常庆幸之前没有过度依赖【白夜行】,从今以后更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
【白夜行】终究还是附着在苏夜身上的力量,当苏夜奋力压制排斥它的时候,它也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的隐匿回去。
这个时候苏夜看着魔女说道:“当初陆翁伯前辈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呢?”
没有回答,苏夜也等不到回答,因为魔女不想回答,也不会回答他。
最后苏夜只能换了一种问法:“你能答应我出去之后,不可以破坏这个秘境么?”
苏夜真的也就是问问,因为魔女可不是被困在此地的,所以她可以随时进出自由,但是他更愿意相信魔女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存在。
“可以。”
“那我以后就叫你苏柔了。”
“可以。”
魔女走过来,主动拉起苏夜的手,就像是被牵着的小女孩一般,和苏夜径直离开这里,不过临走之前,魔女的粉红长发轻轻触碰着巨鲸,然后很宠溺的说道:“我会回来看你的。”
巨鲸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不断的嘶鸣,直至苏夜和魔女走出海域,依然能听到一声声像是充满感激的致谢。
“那是你的朋友?”重见天日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尤其此刻正是黎明之际。
“算是吧。”
“为什么其他生命都很惧怕你?”
“可能是因为我的能力吧。”
苏夜闭口不言,虽然魔女看起来知无不言,可刨根问底不是苏夜的风格,只要魔女在秘境好好生活,他什么都可以不过问。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真的好奇,他在魔女身上感受不到半点灵威波动,似乎她的力量完全都来自于她的意识,而且她的意识强大到可以随意改变形态,似乎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当苏夜把苏柔带回隐剑门的时候,所有人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非常热情,就连伽蓝都十分感叹同是小女孩,为什么苏柔就长的如此精致姣好?
阿尔妮丝得到消息的时候,火速前往隐剑门,当她看到魔女和隐剑门众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她脸色惨白的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苏夜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因为他从未想过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精灵女王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