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的耳朵抖动几下,看向悠容,“你狐族的子民来的够快的。”
“见笑了。”悠容微微一笑,旋身化作一道青色彩雾消失在圣狐殿门口。
梧彦看着彩雾飘去的方向,幽幽叹道,“她这是去了金殿吗?”
秦夜迈步走到初若桃身边,轻轻挽起初若桃得手,看向梧彦,“她不需要金殿。”说罢,便携着初若桃一同消失在院中,顾北也紧随其后化作一道雾气远去。
九重天上,筑雲宫中。
天帝正与琼枝下着棋,便觉得筑雲宫猛地摇晃了一下,天帝抬起头来看向琼枝,“哪位上神?”
琼枝头也未抬的,继续拿捏着棋子,许久后才将棋子落入盘中,然后将运薄摊开在手心,片刻后点点头,“咱们的六臂战神要回来了。”
“你是说古月?”天帝刚捏起一颗棋子,闻声便没了落子的兴致,抬头紧盯着琼枝,眸中微微闪着兴奋的光泽。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现在不叫古月!”琼枝蹙眉,抓着运薄朝着天帝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
天帝扶着额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忘了,忘了,你每每出现在我面前,我都对其他事情记不在心上。”
天帝的话,琼枝很受用,转而想到初若桃可能随着秦夜在人间吃了不少苦,便忍不住想要跟着下去看看。
“那我去凡间溜达几天,你且先理一理九重天的这些政务?”琼枝收起运薄,口中是询问的语气,脚下迈开的步子却是很坚定。
“你站住!”天帝赶在琼枝迈步走出筑雲宫前,喊住她,“怎的过去数万年了,你还是总想着偷偷溜去人间独自享乐!”
琼枝回过身来,飞快的转动着眼珠,然后笑着看向天帝,“你难道不知道青丘国易主了吗?”
天帝皱眉,“它易不易主与我何干!”我现在要问的是你的事!
琼枝再次笑着回道,“当初西王母可是将青丘赏赐给了她座下的一个小狐仙?”
“如何?”天帝很有耐心的问道。
“那狐仙如今已是上神品阶……”
“上神品阶又如何?”天帝打断琼枝的话,“上神品阶与你何干?”
琼枝朝天帝翻个白眼,冷道,“帝江,你难道忘了那只小狐狸是出自西王母的兽族吗?如今西王母座下的一支兽族独立了,弑神戟又回来了,日后,即便顾子彦重塑肉身,我们也不必在怕他了!”
天帝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琼枝的身后,一手将她揽进怀里,“便是战神回来,你也莫想说走就走!”天帝觉得,他这病根是被琼枝吓出来,每次听到琼枝要去凡间,心里都会忍不住咯噔一下。
梧彦依旧住在青丘国的王宫中,身边依旧是陪侍在左右的侍婢宫人,只是他身上穿的再不是尊贵的深红的龙袍。王宫中的圣狐殿也已空置了许久,就连为秦夜和初若桃留出的繁馥殿都未曾再住过人。
忙碌的宫闱渐渐萧条下来,宫,再没有宫的样子了。
秦夜带着初若桃出了王宫,在城郊租了一件客栈,两人一猫便暂时安置下来。
自弑神戟出现后,初若桃总觉得走到哪浑身都有一种不舒服感,而且,腹中的胎儿也迟迟没有显怀,心中更觉得不对。
于是,初若桃挑了一个算是天色晴明的傍晚,一手握着古月战刀,一手握着弑神戟,面朝着昏黄的落日发呆。她在扬州的时候,见到过有孕的妇人,人家的肚子都是圆鼓鼓的,而她却是自上次受过伤后,便再感觉不到身子与往日的异样,反倒是月事按时来了。
“你在想什么?”顾北自客栈里走出来,走到初若桃身后,黄黑分明的眼仁盯着那个瘦弱的背影看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秦夜还没有回来?”初若桃不答反问。
秦夜已经离开一整天了,这一整天都未曾见他回来,初若桃觉得这日子又回到了她被赶出冥府的那几日。寂寞与苦楚缠绕着她的脖颈,让她觉得呼吸都疼。
“神荼郁垒回来了,他回了冥府。”顾北据实以报,上前一步,视线看向初若桃的脸。
这张脸竟与第二次被赶出冥府时一样,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神荼郁垒?”初若桃转过头来,却见顾北正看着自己发呆,便又皱眉问道,“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顾北晃过神来,忙回道,“他们从虎尾山回来了,有可能是楚家那边有消息了。”
“楚家?”初若桃已经忘了虎尾山的楚家是做什的了。
“对啊,虎尾山楚家,傀儡术。”
顾北一点一点的提示,初若桃这才想起来,“那个对武清下黑手的人?”
“嗯。”顾北点点头。
初若桃忽然拉起顾北的手,哀求道,“你带我回去吧,我有事要问秦夜。”
顾北一愣,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见初若桃直呼秦夜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初若桃突然间不那么亲密的唤秦夜了,便问道,“秦夜到底做了什么?”
“我……”初若桃脸色微微泛红,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她要如何与顾北说她月事来了?便是从小到大在男人堆里长大,性子再像男人,她还是没法将月事这件事说出来。
“如何?”顾北追问道。
初若桃随手将战刀和弑神戟扔到顾北怀里,冷声道,“与你无关!”
顾北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便装作生气的样子将战刀和弑神戟重新扔回到初若桃怀里,“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说着便转身回了客栈,
着有求于人实在太难,初若桃便禁不住自言自语道,“我何时能修炼成想去哪便去哪的的本领?”
初若桃的话说完,怀里的战刀便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初若桃眉间的玉扣中。
武清正坐在玉扣中打坐修行,战刀便环着**摇大摆的回来了。
“怎的,主人另结新欢,不要你了?”武清抬抬眼皮,抿唇问道。
战刀的视线在武清身上飞快的闪过,然后淡淡的道,“她好像知道孩子没了。”
武清的笑滞在嘴角,两手在胸前环一圈后收起在两只膝盖上,片刻后才轻呼一口气,站起身来,“那秦夜殿下岂不是要遭殃了?”
战刀绷着的脸被武清这一句隔岸观火的话给惹的忍不住笑了,“他好不好过,我不知道,我现下心中颇为难受。”
武清一愣,收起玩笑的语气,安慰道,“那便如何,当时若不是你及时现身,主人现在怕是早已轮回了!”武清说完,似想到了什么,便接着道,“命数,命理仙君那里不是有一本厚厚的运薄吗?许是,那个孩子真的与主人无缘。”
战刀转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武清,“你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