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摇摇头,看一眼关着的门口,答非所问,“他们好像实在找人,我回房去了,若是我先碰到,你便能免去一些尴尬。”
水月说着便闪身消失了,初若桃将头探向窗外,看了一眼街上来往的人群,纵身自窗口跃下,朝着一个人头攒动的小食铺子奔过去,一把抓住一个蹲在铺子旁边的一个人。
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两手抱着腿蹲在小铺边上,一看就是在等着要饭吃。初若桃抓起那人的肩头,唤道,“翊霖?”
那人咧着嘴抬起头来,初若桃被那两排参差不齐的大牙吓得倒退两步,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后,朝着那人扔过去一块碎银子,回身便消失在街头。
再回到房间后,便发现水月正站在窗口望着下面,初若桃也回身看一眼楼下,才发现,孟如阳正仰头看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你看到了什么,突然跑下楼?”水月回头问道。
初若桃将视线从孟如阳的身上收回来,回身坐到床边,“没什么。”初若桃说着抬起头来看向水月,我们不走了,留在寒荒国,下个月十五在碰一次运气。
“为什么?”水月不解的问道。
初若桃指了指窗口,回道,“刚才你不也看到了?”
“孟如阳?”
“对啊,他的夙愿比较特殊,我想琼枝定不会不寻来的。”初若桃斩钉截铁的回道。
“何以见得?”水月还是没想明白。
初若桃起身走向门口,朝着门外路过的店小二招招手,然后回过身来,“你不懂,到时候便知晓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转眼便到了七月十四,初若桃正对着窗外的人流发呆,便听见从外面回来的水月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明儿就是七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丰都城大会定也会十分热闹吧。”
初若桃回头道,“你若想凑热闹,便回去吧。”
水月笑笑,“我是怕你相公趁机潜逃。”
“不用怕,他定会逃的!”初若桃似早已预测到了秦夜会趁着鬼门打开的这一日,跑出来。初若桃很有信心的猜测着,当然,对琼枝会在七月十五当天再次出现在寒荒国,也定是早就知道七月十五是鬼门打开的日子,身为冥妃的初若桃定会回去与秦夜一同举行大典。
“那,今日……”水月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夫人,公子,楼下有位贵客求见。”
是掌柜的声音,水月上前将门打开,朝着外面看了看,是孟如阳带着已经完全康复的孟夫人来了。
水月回身看一眼初若桃,询问道,“娘亲,是孟夫人和孟如阳。”
初若桃抬起头来皱皱眉,“身体不适,恕不见客。”
掌柜的闻言,赶紧劝阻道,“夫人,小爷,外面的那位可是来自昆仑山的贵人,您可莫得罪了,您若是不见,我便不留您住宿了。”
初若桃闻言忍不住笑了,问道,“那若是他得罪了我们,当如何算计呢?”
掌柜的愣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片刻后,才笑着道,“您可真会说笑,孟爷向来乐善好施,从不无人为难,怎会得罪您呢?”
初若桃看了一眼水月,“你看着办,我们不能见他!”
“好的。”水月转身走出门,没有理会掌柜的,径直走到孟如阳和孟母面前,搭了搭手道,“二位请回吧,我家娘亲今日身体不适,一会儿便要启程返回丰都城,二位莫逗留在此,以免误了娘亲启程的时辰。”
孟母侧头瞪一眼孟如阳,甩袖离开。孟如阳朝着水月搭手道,“请代为转告,寒荒国天寒地冻,请大小姐保重身体!”孟如阳说罢,未看一眼水月,便转身追出了客栈。
掌柜的远远的看到孟母像是生气了,见水月回来了,便凑上来劝道,“夫人,您这公子怎的比您还倔犟许多,可千万莫得罪孟爷,”
初若桃抬头看向回来的水月道,“小爷,您怎么可以得罪麼孟夫人和孟爷呢!”
水月摆摆手,依旧没搭理掌柜的,径直回了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带上。
“好了。”水月走出窗边,俯视着看向外面的街景。
初若桃笑笑,如此甚好,“你我便等时间到来吧!”
“顺便等你男人来!”
水月说完,便闪身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端着酒坛一口一口的饮着酒。
夜色来临的时候,初若桃便携着水月再次钻进了云端,初若桃依旧是将值夜的活交给了水月,自己个儿躲到一边享清闲去了。
这一次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水月。前一刻还在百无聊赖的撕云彩玩,后一刻便直着脖子俯视着脚下的城池。
视线更是锐利无比的落在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影,走起来路来有一种喝醉了的感觉。
初若桃回头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水月在聚精会神的朝着一处看,便过了一会儿后,水月回过身来朝着初若桃道。,“发现了孟如阳的行踪。”
“盯紧了他去哪!”初若桃嘱咐一声,便也转头看向脚下的城池。
孟如阳决定着琼枝醉留巷出现的地方,这次若是再错过了,怕下一次便不好再寻她的踪迹了。
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走在大街上的孟如阳终于停了下来,转身钻进一处小巷子里。
初若桃忙起身道,“快追!”说罢,伸手指了指小巷顶头处的一座小房子。
两人齐齐消失在了云端,再出现时,已站在了小巷的顶头处。
还是那样的小木屋,门口挂着木幡,木幡不停的晃动着,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
初若桃伸手正要推门,却发现面前的小木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
“站住!”初若桃情急之下大喊出声,却发现,她喊声落罢,那小木屋消失的速度更快了。
初若桃正要迈步追上去,手臂却被一个有力的大手拉了回来,“莫去追了,她的酒馆将孟如阳送回了十多年前。”
初若桃回身便见秦夜站在身后,视线看着的方向正是酒馆消失的方向。“难不成你真是趁着鬼节溜出来的?”初若桃指着秦夜,好奇的问道。
“嗯哼。”秦夜摊摊手,“夫人只身一人在外,为夫实在不放心。”
“嗯,确实,出门不带银子,若是没有我,这些日子,您这位爱妃怕是要露宿街头了。”水月双手环胸,侧着身子探头至秦夜身侧,看向站在秦夜身前的初若桃。
秦夜看一眼水月,蹙眉问初若桃,“你没回扬州吗?”
“回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爹地那点俸禄。”初若桃说着伸出最细的小拇指来,在秦夜面前比划着拇指的一个尖,可怜巴巴的接着说道,“还不够我喝一壶酒的,哪还有闲钱让我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