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判官食用药傀儡,她既敢让判官使用药傀儡,便是对天上地下的任何势力都不惧怕,想来,他们便是再去讨要,也定会无功而返,都不如省下力气来好好想想由谁来补判官的这个空缺。
“你知道他去了哪儿?”秦夜闻言,惊得站起身来,“在哪里,我去将他寻回来!”
“我觉得,你应该想想,冥府有没有可以替代他的?”初若桃拉着秦夜的手,仰首看着他。
“难道他遭了不测?”秦夜想了想鬼门大开的那一夜,他与判官交代时,并未见他有何异样,怎的只是去了一趟寒荒国,几天的行程,回来变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挑着这么关键的事时刻。
“还有口气,但是,与死人已无区别。”初若桃回道,面无表情。
秦夜看一眼初若桃,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初若桃的脸,手指才碰到她的脸,她便咧嘴笑开了,“你可莫打水月和顾北的主意哦!”
“那我还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人选了。”秦夜也笑笑,但只是轻轻的抿了抿唇,眼角都没有翘动半分。
初若桃注意到了秦夜的笑有些敷衍,但未揭穿,而是转身出了冥君殿,踱着步子去了长生殿。
秦夜立刻紧随身后,对行为怪异的初若桃虽有疑惑,却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一个不注意被抢走。
站在长生殿门口,初若桃指指长生殿,又指指长生殿旁边的几处宫殿,问秦夜,“随便一个殿主都能接替判官一职,你为何偏偏执着于顾北和水月?”
秦夜抬手揽过初若桃的肩,别有意味的捏捏初若桃的脸,笑道,“他们又没有与我争媳妇,我又何必为难他们?”
初若桃回身,认真的纠正道,“水月还是个孩子,便是有了男女意识,也尚需些年月,顾北跟了我那么久,若是想抢,早就下手了,哪还有你什么事?”
“额……”秦夜竟无言以对,索性强词夺理,“他是猫,我是龙,没有可比性的!”
面对神优越感的秦夜,初若桃也是无奈,便故意板起脸,装作护短的模样说道,“莫种族歧视哦!”
“不敢不敢,怎么会忘了,如今,也只有他与你是同族人。”秦夜笑着回道,便挥手将冥府官职任命薄在面前铺展开来,纤长的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这些人都是做了许多年殿主了,无功勋,平白无故升迁,怕是会落人口实。”
“你这里有人吗?”冥府里魂灵从来都不缺,唯独活人,是一个没有,在冥府跟她提人,她们家秦夜的智力果真是受了重创。
“额。”秦夜扶额,他怎的从未发现,初若桃竟也学会了血咬文嚼字。
初若桃笑着伸手在秦夜面前的任命薄上随便一指,道,“就他了!”
秦夜定睛一看,初若桃得手不偏不倚的正好指在了是非阁主的名字上,这位可是前不久才被处罚过的,现在若是给他升职,其他的人怕是不会信服吧。
“这个人,你觉的合适吗?”秦夜将“是非阁”三个字高高举到初若桃面前,好让她看个清楚。
初若桃低眉看一眼,脸色一滞,忽地又回道,“这个好说,民间有句话叫‘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他挨打了心里不舒服,给他个高职,他以后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秦夜皱眉,回身看着初若桃,过了一会儿,才颔首回道,“可以。”
“如此,这不是解决了吗?”初若桃摊摊手,视线不自觉得朝着忘川的方向望了一眼。
进了清弦的客栈,判官便不再是判官,他是陆晓月,也仅仅是陆晓月。
“嗯,对,看来,冥府的未来便交由夫人了。”秦夜两手一搭,笑眯眯的与初若桃弯身鞠了个躬。
初若桃也搭手弯身回道,“不敢不敢,相公抬爱。”
秦夜笑着揽过初若桃得腰,“如此说来,日后要时时在一起才行啊。”
“呃。”人家是小孩子黏人,她倒好,自从成了亲,就成了被相公黏的人,便尴尬的笑笑随口问道,“水月呢?还没回来吗?”
“哦,适才天上那位降了旨意,宣你我立刻上九重天,但,适才你昏睡未醒,我便让那宫人先回去了。”
“宣我们?”初若桃想了想,“那与水月有何关系?”
“我们不知琼枝去向,但将你送回来的又是她,为了以防万一,我派水月去将顾北接回来。”
顾北?初若桃二话不说,拖着秦夜,“不行,水月爱冲动,若是遇到说话没分寸的人,很容易惹出事端来。”初若桃拉着秦夜身影一闪,化作一道亮光,没入冥府黑漆漆的穹顶内。
此时,刚踏进药殿的水月,进门便遇到了楚晴。入了药殿的不是楚勋吗?这个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楚晴怎的会来这里?
水月愣了愣,不有脱口而出,“楚勋呢?”
楚晴闻言看向水月,见是生面孔,眸色暗淡了几分回道,“回楚家了。”
“楚家?”水月忽地想起来,天族与兽族一战,天族到底损失了多少兵将,他还一无所知,听楚晴这么一说,想必是楚勋受了重伤,才让楚晴来接替的。
楚晴又看一眼水月,问道,“你是那个宫的?来取什么药?”
听到问题,水月忙笑着回道,“我不是取药,我是来寻人的。”
“谁?”
“顾北。”
楚晴猛地抬起头来,“你是哪个宫的?”
水月想了想忙回道,“星运殿,命理仙君最近在凡间云游的时候寻了一些奇珍异草,欲试试对顾北的伤有没有帮助。”
楚晴恍然,回身指了指殿内一个敞着窗户,关着门的房间,道,“他此时应当是在睡觉,你去吧。”
水月朝着楚晴搭手谢礼,“谢姑娘。”
楚晴没在理他,转身出了门,便径直朝着北方去了。
北方,那是虎尾山的方向,她这是要回虎尾山?水月看一眼楚晴消失的地方,回身快步朝着那间开窗关门的房间走去。
进门便看到一团黑黝黝的猫蜷平躺在床上,身上的毛随着微弱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水月的眸子不由缩了缩。
初若桃只是说顾北受了重伤,但未说是多重的伤,他在冥府嫉妒顾北与初若桃多相处了数万年,却从没想到,顾北在这里忍受着如此巨大的伤痛,看上去似将他的元神自躯体内剥离,又重新塞回去一般,呼吸不稳,元神更是不稳到需要药殿里的药来压着。
水月蹲在床边,伸手将掌心凝聚的灵力自顾北的头顶灌入,不多时又被弹了回来,水月被自己的灵力弹得跌坐在地上。
水月坐在地上,看着顾北时起时伏的腹部,犹豫了,如果顾北从这里出去,能寻到好的药,治好他的伤尚可,倘若不能,那随时都有可能会命归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