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晟说到这里,转向慕容誉瞪了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慕容公子……不,不……现在应该叫你睿王了。朕早知你并非常人,对你一向礼遇有加。民间有句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你拐走我的淑妃,有失君子之德吧?”
慕容誉清雅地一笑,回答道:“陛下有所不知,在陛下封妃之前,小若桃就已将终身托付给慕容了。”
“是……吗?!”秦辰晟故意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反问道,“有多早?!”
初伊湄来劲儿了,对秦辰晟解释道:“陛下,臣妾倒是听说,初若桃不守妇德,早就跟睿王有私情了。她生的那个孩子像极了睿王,所以……秦夜就很厌恶这个孩子,对其不闻不问。就连孩子的奶奶都有所风闻,从来没去看过这个孩子呢!”
秦辰晟的眼眸里蒙上一层阴影,嘴巴抿得更紧了。
初伊湄以为揭开了初若桃的疮疤,愈发得意地问道:“初若桃,我倒是很好奇想知道:这些传闻……是真的吗?”
慕容誉眼眸里掠过一缕怒意,他正要开口,手被初若桃握了一下。
初若桃云淡风轻地开口了:“初伊湄,你怎么像乡野长舌妇一样,热衷于打探别人的私事呢?莫不是你生不出儿子,闲得叫唤?!”
“你!”
这话触及了初伊湄内心深处隐藏的疮疤。
那次她身怀六甲之时,秦辰晟为了保护初若桃,重重地踹了她一脚。这件事就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初伊湄的心头。
初伊湄一直竭力在记忆中抹去这个创伤,不去回忆那让她痛裂肺腑的一幕。
可是今日……她原想去揭初若桃的丑事,却被初若桃反戈一击,正中她的软肋。
那件痛苦尴尬的事重回她的脑际,她脸上火辣辣地如抹了辣椒粉,刺得难忍。
“初若桃!狐狸精!我打死你!”
初伊湄挥舞着拳头初若桃扑过来……
慕容誉眼疾手快地将初若桃拉了一把,使其藏在他身后,让初伊湄扑了个空。
“陛下,管好你的皇后,别让她乱伤人。”慕容誉淡淡地说。
这话语调平静,可隐藏的意味儿实在不佳。
“管好”、“乱伤人”,这是什么意思?!
堂堂皇后是什么?野兽还是疯妇?还需要管好,防止乱伤人?!
“别闹了!”
秦辰晟脸上阴霾浓重,低喝了一声。
他的眼睛又往初若桃脸上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看着慕容誉,脸上挂了点笑容:“睿王,既然如此,那就祝福你们了。朕愿意与贵国交好,请向你们国主转达朕的心意。唷!那不是三弟吗?好久不见!”
秦辰晟的目光,事望向慕容誉他们身后的。二人就转身,去看他打招呼的人。
初若桃的心蓦地收缩了一下,脸上还是难免有了些热度。
她原以为她已经可以对这个人完全无感了,看来并非如此。
“原来是二哥啊,能再次见到我,是不是有点儿失望?!”
秦夜温润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较之前瘦弱了些。
“哈哈哈……三弟说笑了。嗯?!你们之间应该有话要谈,我们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初伊湄从初若桃身旁经过的时候,斜楞的眼神里充满恨意。
初若桃不屑地一笑,用手挽住了慕容誉:“公子,我们走吧。”
“小若桃!”
秦夜疾走两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初若桃绝情地先发制人,“该讲的话,我都讲过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初若桃拉住慕容誉返身就走。
“小若桃!我想话跟慕容公子说,请你回避一下!”
初若桃抬头去看慕容誉,见他温存地凝视着自己,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初若桃放开了慕容誉的胳膊,独自离开了。
她一个人在园子里散步,心里猜测着秦夜会跟慕容誉说些什么。
他无非是想让慕容誉退出,可这次……慕容誉一定不会退让的。
初若桃对慕容誉是百分之百的放心。那是个做事沉稳老练、严谨周密、极有分寸的人。
秦夜有时被段玉弦蒙蔽挑拨,还会对她有误会。可是慕容誉……
从他们相遇、相识到如今,他一直给她兄长般的呵护,朋友般的尊重,知己般的理解,还有……温柔的眷恋。
跟他在一起,从来都是如沐春风的自在感受,不必设防,不必矫饰,只需率性而为,甚至放肆任性。
而初若桃能感觉到,在慕容誉眼里,自己的任何举动都是可爱的,都是让他喜欢的。
慕容誉从来不会让她受委屈,不会让她伤心。
他就像是春天,将初若桃置于他的春暖花开中,不管是微风细雨,还是花开花落,她可以品味千姿百态,可这千姿百态里……永远是春。
初若桃摘下一颗放到鼻下嗅了嗅。她想仔细研究一番。这时,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正在靠近,还有人讲话的声音:“诶?段姐姐,你也在这里?怎么没跟……那个……南帝在一起啊?”
初伊姒!
初若桃立刻辨认出了这个声音。
那个她口中的段姐姐,肯定就是段玉弦了。
“喔,他说他有事,让我自己在园子里散步。”
“在这大舆,能有什么事这么忙啊?!我姐姐刚才遇到他,他找那个妖精去了!没准儿现在还在一起呢!”
段玉弦沉默了。就听初伊姒挑唆道:“段姐姐,你说那个妖精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南帝北帝,还有那个句芒英王,全被她勾了魂去!”
“能有什么手段?!”段玉弦鄙夷地说。
“噗噗!噗噗!……”
什么玩意儿?!
段玉弦和初伊湄的脸上身上都中了几个软乎乎的“暗器”,她俩同时惊叫起来,慌忙用手一抹,红褐色黏糊糊的东西沾了满手,再看昂贵鲜亮的衣裙,也左一块儿右一块儿到处染上了脏污。
“怎么回事?!是谁?!”
那俩人惊跳着责问,跟着的侍女嬷嬷也狐假虎威地声讨着。
就见初若桃浅浅一笑,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哟,到底是来参加筵席的,妆画得这么浓。”
“初若桃?!是你?你怎么还不死?!”段玉弦恶毒地骂道。
“天不绝我,就是让我来诛灭恶人的。你们俩个还没死,我怎么敢死呢?!”
“初若桃!你这个贱!”
初伊姒命令她的仆从道:“你们……给我打她!”
“你们……也给我上!”段玉弦紧跟着助攻,吩咐仆从道。
可那些仆从都认识初家大小姐、南帝的心上人,谁敢造次呢?!她们个个唯唯诺诺地,没一个人敢上前。
“呵呵……”
初若桃不屑地冷笑着,款款从她们身旁经过,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