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没有空气,没有亮光。 我就像躺在一个大水箱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这真是要死了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感觉到棺材的晃动,就好像在船里的感觉,棺材里的水也往外流了一些,棺材里终于有了空气。
我赶紧把头抬起来,换了口气,然后双手用力一推,棺盖被打开了。
探出头,往外看了看,棺材已经浮出了水面。
终于又可以呼吸了,我如获新生,大口喘气。
稍作休息,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揉揉眼睛,再次看向四周。
我竟然在一个池塘中间漂着!
水面上漂着浮萍,水下有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
池塘边上,建着一座石头小屋,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这座宅院,应该是建于井底,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又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想着,我从棺材里跳出来,游到了小屋那边,踩着光滑的青石台阶,来到了屋门口。
屋门也是用石头做的,我敲了三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这时,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雨。
我忍不住抬头看向天,一团一团的乌云布满天空,空气中全是雨水和泥土的腥味。
这真的是井底的另一个世界吗?
简直太逼真了,就像现实世界一样!
我感叹着,再次把目光落在石门上。
又敲了三声,石门发出嘶啦一声,自动打开了。
我走进屋里,石门随即在我身后关上。
屋里点着很多白蜡,四周全是烛台架子。
而在屋子正中间,修了一个一米来高的石台。石台四周,点了一圈的蜡烛。
台子上,躺着一个年迈的男人,他须发皆白,身穿蓝色长袍子。
想必,这就是八爷的父亲,卢笑天了。
八爷说,他父亲的魂魄还在,但我并没有看到,于是跪在尸体前面,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地说:
“我是二皮匠传人,路针头,无意吞下大量地魂,阳寿将尽,求老先生救命!”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心里别提多忐忑。
安静,出奇的安静。
只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当我重复了第三遍的时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啦,我又不聋,你没完没了的说,烦不烦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他很不耐烦,看来,这个老头脾气不怎么好。
我看向屋内四周,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请问,您能帮帮我吗?”我又问。
“帮不了。你回去吧。”对方斩钉截铁地说。
我心里一沉,咬咬牙,好不容易来了这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求您出来见我一面,我不想连试都不试,就离开。”我坚定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现身啊?”他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这病,就是必死的,没得救,有什么好试的!”
其实乞丐婆婆给我灵位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个卢笑天未必会帮我。
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我开始不停地对他磕头,说我还不能死,二叔大仇未报,二皮匠老派的命运堪忧,我必须活下去。
“啊啊啊!!!”卢笑天突然爆发了,他连着大叫了三声。
“烦不烦,烦不烦!谁来了都跟我说,我必须活下去!既然你想活,当初干嘛还要吃那么多地魂?”
我只好对卢笑天说,当时我把地魂带在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都吃了。
他听完却冷哼了一声:“自不量力!活该!谁让你贪心,拿了那么多地魂?”
他顿了下,继续说:“而且,如果只是这样,倒也好说了,可你偏偏中了万鬼的毒!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喽!”
“万鬼的毒?”我惊诧地张大嘴巴。
“你肩膀上的伤,不是被万鬼给咬的嘛?”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万鬼祠”那个小庙里,我和红皮怪打起来,他最开始的确咬了我一口。
可问题是,我的身体并没有奇怪的反应,我没感觉到自己中毒了。
“那毒不能解吗?会有什么后果?”我慌忙问。
卢笑天就说,那种毒最开始几乎没有感觉,但慢慢的,阳气流失,身体会越来越差。
到最后,毒素发展极快,全身溃烂,会死的特别痛苦,特别惨。
他说,那根本就是不治之症,而且,七日内,我必定一命呜呼。
我就剩下七天生命了?!本来以为还有三个月!
心里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开始对着卢笑天猛磕头。
“求求你,救救我吧!只要您愿意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哼,你能做什么……”卢笑天不屑地说着。
突然,他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怪声怪气地问我:“真的?做什么都行?”
我舔了下嘴唇,紧张地直咽口水,看着他的尸体,点了点头。
卢笑天哈哈大笑:“其实很简单,小针头,你过来,到前面来,我来告诉你。”
我站起身,小心走到他的尸体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