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以后,便问师叔,他怎么证明当时自己在广州。他去广州干什么。 师叔说,在我消失的那三个月,他一直在调查山羊胡,提前得知了山羊胡要挑起红派和白派的战争。
红白之战,师叔本来并不关心,但他知道,如果让山羊胡得逞,那新派力量会越发强大。
到了那时候,二皮匠就彻底失去希望了。
于是他暗中调查,得知山羊胡会前来援助白派,而山羊胡的大部分鬼兵都在广州。
在鬼兵北上途中,师叔成功阻止了他们。
这才是山羊胡没有出兵支援白派的真正原因。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师叔从兜里拿出钱夹,把之前乘车的票据拿给我看。
听了师叔的话,我逐渐打消疑虑,也觉得十分惭愧。
我认真向师叔道歉,师叔说,他不怪我,反倒给他提了个醒。
这件事说明,有人假扮成师叔的样子,跟山羊胡合作,还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是在抹黑师叔的形象。
一旦师叔的形象被毁,就不可能再有人尊重他,更会失去很多朋友。
这有可能是山羊胡自己做的,也可能是他人在算计师叔。
无论是什么情况,师叔现在只希望,我能跟他回去,因为他需要我的帮助。
“对不起,师叔,我不能跟你走。”我断然拒绝。
“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师叔的话了?”
我摇摇头。
师叔问我,那是为什么。
我本来想解释,告诉他,我要救七七,就要先帮潇潇。七七关系到山羊胡的势力是否继续壮大。
所以去鬼斧山迫在眉睫,救七七至关重要。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师叔,我要做的事情,也很重要,而且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
师叔听了我的话,长长叹了口气。
“哎……哎……”
我抿着嘴唇,也不说话,无声地跟师叔对峙着。
最终,师叔看看天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我来帮你扫除那些障碍。”
我没想到师叔还会帮我,别提多激动,也特别感激。
师叔却说,他帮我,也是帮他自己,更是帮二皮匠。
他知道我要进大兴安岭,但那片广袤的林地,往深处走就是原始森林,有太多危险。
所以,师叔会为找一个靠谱的本地人,给我们当向导。
“谢谢师叔!”我高兴地说。
师叔摆摆手:“好啦,我该走了。你多保重,就是对我的感谢啦!那向导,会在今天中午之前联系你,你在宾馆等着吧。”
我目送师叔离开,潇潇也从一棵树后面走了过来。
“你相信他刚才的话吗?”潇潇问我。
我冲她点了点头:“我认为他没必要骗我。不过,关于山羊胡鬼兵被阻拦,这事儿是真的吗?”
潇潇说,确有此事。
当时北上来支援的鬼兵一出事,山羊胡可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保险起见,就把原定的支援白派的阴兵,转移走了。
潇潇说,山羊胡做事,一向都以稳妥为主,是不会随便使用自己的一兵一卒的。
我看她冻得够呛,就赶紧和潇潇一起回到了宾馆。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果然有人来敲门。
“有人不?”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把门打开一点,没有卸下来锁链,通过门缝往外看。
这人个子挺高,至少一米八,身材结实,穿着一双黑色军靴。
“你就是针头是不?啊,我叫郝岩,百川叔让我来找你们的。”
他普通话里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一听便是本地人。
我赶紧把门上锁链扯下,让他进屋。
郝岩进屋后,看了眼潇潇,冲她点头打了个招呼。
简单寒暄之后,郝岩问我们都带了什么装备进山。
我就跟他说了说,有什么登山用品和食物,他听完点了点头。
“你们带的这点东西肯定不够,而且穿的也太少了,你知道那地方多冷不?不过还好,我提前给你们准备了棉衣。”
他说完看看表,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现在退了房,再吃点东西,就可以去了。
“ok,那咱就别耽误了,你们收拾下,我去车上等你们。”
之后,我们退房,吃饭,去商店买了更多水和方便食品,一人准备一个大背包。
就这样,郝岩开着车,带着我们驶入了这片壮阔的林地。
郝岩很热情,性格也爽快。
这一路上,他问题不多,嘴却没停过,一直给我们介绍沿途的风景,顺便讲解一些注意事项。
他说我们来的晚了,应该六到八月份来,那时候气候最适合旅行。
我和潇潇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郝岩并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看来,师叔没有告诉他,我们去找鬼斧山的事情。
我问郝岩,他是怎么认识我师叔的。
“啊,你说百川叔啊,他和我爸可是拜过把子的,好像他年轻的时候,还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呢。”
我便让他讲一讲师叔原来的事情,郝岩却笑着说,那时候他年纪小,都不记得了。
山路不好走,汽车开了一天,终于行驶到没有路的地方了。
郝岩把车停在一边,戴上厚厚的帽子,回头看我们一眼,嘿嘿一笑。
“做好准备没?咱们可就要进山了。”
我看看四周,对他说,不是早就已经进山了么。
“刚才那算什么啊!”他说完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三把猎枪,给我和潇潇一人一把,自己背上一把。
“这是干什么?”
“枪啊!会用不?”
我摇摇头,潇潇倒是麻利,咔咔两下,给枪上膛,扛在肩上,瞄准远处。
不过她没开枪,郝岩看着潇潇,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怎么我身边就没这么漂亮又利落的女孩呢!”
他羡慕地看着我,我岔开话题,让他教教我,该怎么用这猎枪。
他边教我,边跟我说别的。
“这片山林里,没准儿遇到啥,不带把枪,你们敢去,我可不敢。”
说着他又补充了句,“啊,我指的是野兽,但也不排除其他东西。”
我皱皱眉头,问他其他东西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见了就知道了,反正不是活人。”
我和潇潇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看着我们,就乐了。
“你们也太紧张了吧?我爸跟我说啊,人的命天注定,老天爷不让咱死,怎么都死不了。尤其是到了这种地方,更看命。”
他笑呵呵说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问他,难道不怕死吗?
他却说,自己见得多了,心里有数,自然就不会慌,就好像我给人缝尸体,天天接触死人,在他看来是挺恐怖的,但我就不会感到害怕。
我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对这些超自然的事情,一无所知。
就这样,我们三个全副武装,带齐装备,扛着猎枪,踏进了神秘的原始森林。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林地里还是积着厚厚的一层雪。
而洁白的雪地下面,暗藏着各种危险。
我们走得很艰难,到了一些极难行走的地方,就必须把绳子固定在树上,另一头拴在腰上,一个一个得走。
好在,有郝岩照顾,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
我一直看着怀表,也观察着四周,没有古镇的影子,没有鬼斧山,更没有时间错乱发生。
就这样,到了晚上,我们支好帐篷,点起篝火,准备宿营。
三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边,郝岩看一眼漆黑的树林,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忧虑。
他的脸阴沉下来,对我们说:“有些事,我有必要现在告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