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躲在林子里,看着穿红袍的人群,朝着我们走来,我以为他们要进入松柏林。 但实际上,这些人并没有进入松柏林,而是绕了过去,就好像这里有一堵无形的墙。
队伍很长,我估计了一下,至少也有两千人。
等他们全都过去后,我注意到七七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
“七七,你怎么了?”
她看着我,幽幽地说:“我在万鬼谷,见过这种打扮的鬼魂。”
“万鬼谷?这么说,他们是从万鬼谷来的?”我问。
七七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反正万鬼谷的鬼魂都害怕他们。”
“先别管了,赶紧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啊!”周叔说道。
之后周叔开车把七七送回钢镚住处,等七七跟潇潇换完衣服,我们才一起回到了卢家。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刚走进院子,解爷从后院走出来。
他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好像刚睡醒似的朝我们走过来。
“哎呀,这都几点了啊,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我注意到,他穿着皮鞋,平时的晚上,他就算出来,肯定也是趿拉着一双拖鞋。
所以,解爷一宿没睡,他时刻关注着我的动静,不过我相信,他并不知道我们今晚去了哪儿。
因为今晚的行动,我们非常谨慎,周叔开车,也是在市里兜了好几圈,才去的钢镚家里。
就在我在想怎么骗过解爷的时候,小雨从她住的厢房里出来了。
小雨说,是她让我们出去的。
解爷还想继续打听,小雨却说:“解爷,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解爷听完,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冷哼了一声,拉着脸离开了。
小雨给我们解了围,我正要谢她,她却皱着眉头说:“别再说什么谢谢了,我更希望你不把我当成外人。”
说完,她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我、潇潇、小雨一起坐着解爷的车,朝着奶奶顶出发了。
这是一辆七座商务车,车上除了司机以外,就是解爷和我们三人,还有另外两名解爷的保镖。
这次同行的人,还有红派的其它成员。
但小雅和陈江警官并没有来,而且我这些天一直试着联系他们,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小雅向来行踪不定,加上她本身是白派的人,所以她的失踪,让我并不太担心。
但是陈江的失踪,我就非常担忧了。
他在红派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而且不用说也知道,他肯定不同意胖头曹把红派和新派合并。
我担心的是,他已经悄悄被人下了毒手。
至于胡三刀和阿朵,我让他们暗中跟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面。
因为此次去奶奶顶,一旦我们发生意外,就全靠着胡三刀和阿朵了。
汽车开上了高速公路,在快到第一个服务区的时候,小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上厕所。
解爷嘀咕了句:“一个纸人,还能吃喝拉撒了……”
他声音很小,但我听见了。
结合昨晚解爷对小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猜,在他看来,小雨从山羊胡那里得到的特权太多了,他非常嫉妒。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难怪山羊胡让小雨转接鬼兵符,而不让解爷来办这件事。
我怀疑,解爷对山羊胡,也未必真的一心一意,他一看就是个有野心的人。
之后,车开进了服务区。
小雨独自去上厕所,五分钟后,她回到了车上,坐在我身边。
我看她一眼,她冲我露出手腕上的红绳,我就知道了,坐在身边的人是七七。
这是我让明秋安排好的,他亲自把七七带到服务区,提前等着我们。
小雨假装上厕所也是我们计划好的,她下车后,进入卫生间,然后真正的七七从卫生间出来,回到车上。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那红绳是我单独给明秋的,我告诉他,等把七七送到服务区,就让七七戴上红绳,然后替换小雨之后,上车给我看那红绳。
所以,红绳是证明七七身份的。
我看过红绳之后,七七就把它摘下来放进兜里了。
之后一路颠簸,傍晚时分,我们进入了奶奶顶风景区。
红派的鬼兵以及阴差全部都到了,全都在山谷里待命,解爷看了一眼,问我为什么死人大军没有来。
我告诉他,路途遥远,死人来不了,如果强行让他们在这里集合,肯定会被人平常人看到,到时候引起人们的恐慌,就不好了。
解爷又问,那死人不在,交接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拿出假的鬼兵符,让他看了一眼:“这不同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的阴兵,只要兵符一交出,他们都会听话。”
我站在盘山路边,看着山谷。
那里全是一团团的白雾,白雾遮住的,就是红派的鬼兵和支持红派的阴差以及煞神。
“其实,我连他们也不想带来,但你不是说,必须亲眼看见这些阴兵嘛。”我对解爷说。
解爷斜着眼睛,看着我笑了笑。:“是是,这样最保险嘛!”
还没到跟山羊胡约定的时间,我徒步走进村子里,一切仿佛都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然而越往里走,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丝人气也没,连家禽牲口都不见了。
我突然意识到,所有的村民都不见了。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鬼村”。
“村民都去哪儿了?”我转身问解爷。
他呵呵一笑:“他们都在各自家里啊,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是不出门的。”
我明白了,村民都已经被山羊胡残忍杀害,并变成了行尸走肉,也就是山羊胡的傀儡。
我什么也没说,暗暗攥紧了拳头,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扎进了手心的肉里。
就算是为了这些无辜死去的村民,我也要杀了山羊胡。
终于,到了午夜十二点。
解爷已经让人在村口牌坊下面,搭起来一个戏台子似的高台。
高台四周,放着火盆,我和潇潇站在高台上等着山羊胡。
看着那跳动的火苗,我心中的愤怒之火也越烧越旺。
过了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穿长袍的男人。
他步伐稳健,独自前来,一走过来,新派的成员自动给他让出来一条路。
潇潇在我耳边说:“这就是我义父。”
终于,我等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