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头,这番话对我的震撼不小,他说的是,除了雅姐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可信。 “所以,你之前才装成基佬?”
他嘿嘿一笑:“我要是不装基佬,你是不会相信我平白无故就帮你的。你这小子,我早就看透了,你要么特别相信一个人,要么打死都不信。”
他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一开始让你觉得我可靠,你反而会想,我是不是有目的。这就是愚蠢的偏见!懂不?”
“好啦,你别教育我了,继续说吧。”
他身子往我这边探了探,烛光照在他脸上,使他脸上的颧骨特别突出,眼球好像全黑了,闪着诡异的光,有点吓人。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个女鬼知道你的匕首厉害吗?”
我点点头:“为什么?”
“因为你匕首上的煞气非常强,是个鬼都能感觉到呗。那刀子是被鬼王的手下给污染了,你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才提醒了我。
我曾经用这匕首,刺伤胖嫂的魂魄,结果胖嫂的魂魄一次比一次强大,终于强大到她自己都负荷不了,爆炸了。
胖嫂就是鬼王的手下。
难道说,就是那一次,无脊刀被污染了?
我再次端详这把匕首,现在真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了。
“那我该拿着匕首怎么办?”
他看看我,无所谓地说,只要别用它对付红袍军就行啦。
而且我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这把匕首的杀伤力已经大大提高了。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只要我使用这把匕首,鬼王马上就知道我在哪,鬼王可能会来找我麻烦。
所以尽量不要使用,但也不能扔了,扔了被别人捡走,可就完了。
我只好把匕首装进刀鞘,小心放了起来,看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拿出来了。
之后我又把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问阿望,为什么探事人要跟红袍军扯上关系,那个给探事人活儿的大老板,连我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啊。
而且,那探事人掌门阿岚,到底从哪儿弄来的红袍军新兵呢?
阿望却摆摆手说,探事人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奉行的“三不”原则。
不问缘由,不问来历,不与外传。
这意思就是说,只要报酬合理,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活儿,就会接下来。
一旦接了活,就不问老板为什么,不问老板是什么来头,将来事成,关于这件事的一切,都不对外人讲。
所以,阿望没办法回答我这个问题。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说说,你之前跟我说,你有办法帮我解围?不用跟那个女的结婚?”
阿望点点头:“没错。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我认识一个人,那个人绝对能帮你解决难题,你要是相信我呢,就跟我去见见。”
这一次我没犹豫:“好,我跟你去,现在吗?”
“不行,今晚你哪儿都不能再去了,你还得装成被我非礼了的样子,回你屋里继续睡觉,明天晚上十二点,咱们再行动。”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了。
“哎,你着什么急啊!这是能急的事儿吗?回去等着吧啊,明晚十二点,来找我。好啦,叫吧。”
“啊?”
“我让你叫,惨叫,杀猪一样惨叫!”
“为啥!”
他特别无语,两手一摊:“因为我是基佬嘛!”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嘿嘿一下,用力掐了我的胳膊内侧一把,我借着这股疼劲儿,发出一声惨叫。
他马上冲我竖起大拇指,随即他推翻了一把椅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制造出我们在打斗的声响。
阿望贼贼地笑着:“嘿嘿,愣着干啥,跑啊!”
我夺门而出,跑到后院的时候,就遇见了二子,他睡眼惺忪地问我,怎么了。
“没事儿,我睡不着就在天井里走了走,被一黑猫吓了一跳。”说完我就朝楼上跑去。
经过潇潇门前的时候,我看见她打开了一点门缝,她什么也没问,悄悄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里,我没再睡床,就在椅子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潇潇向我问起来昨晚的事情,我如实相告。
“那今晚还用不用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说探事人做事谨慎,恐怕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正在我和潇潇在河边说话的时候,雅姐走了过来。
我发现她的脸色极其难看:“雅姐,你一宿没睡吗?”
“就是没睡太好。哎。”她深叹一口气,“对不起针头,把你们带到这鬼地方来,都怪我考虑不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怪你雅姐。”
“你放心,我今天就去找我妈说,一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雅姐说完,转身默默离开了。
我想追过去,潇潇拉住了我:“你追过去能干什么?还是不要跟雅姐说太多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等到了午夜十二点。
我悄悄出门,来到前院,刚走到阿望屋门口,他的声音从影壁墙后面传来。
“这儿呢,嘿!针头!”
我赶紧朝着阿望快步走过去,他小心看看宅院,然后冲我点点头,带着我出了门。
一出去,我就忍不住问他:“那个人到底在哪?”
“哎,别问了,就跟我走吧。”
阿望在前面带路,我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们沿着河岸一直走,都快要走出青柳镇了,终于,他停了下来,我的面前只有一座石拱桥和几棵柳树。
路边的店铺和民宅此刻都大门紧闭着,一丝亮光都没有。
“别往那边看了,没在宅子里,在那呢!”说着,阿望指了一下水面上的小船。
那小船靠岸停着,船上看着不像有人的。
走近一看,才发现船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蒙着厚帆布,遮住了半张脸,这人看起来很冷,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了。
我心说,这么冷的天,还睡船上,不冻死才怪,看这样子,怕不是个疯子吧?
阿望上前,叫了叫船上的人:“哎,醒醒啦!”
对方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睁眼一看我们,蹭的就坐起来了,原来还是个女的。
“你就是那倒霉新郎官啊?”她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