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有很多刻上去的碗口大的圆形,它们又由一条条线连接起来,看起来就像某种星座图。 “这是别人布的星轨阵,到了晚上,它们就像一颗颗互相连接的星星,形成了天网,发出微微的亮光,以此来镇住那些夜游神。”庄大哥解释道。
他叹口气,继续说,“可惜啊,后来夜游神越来越强,这阵法根本震慑不住他们了。我就在这地面上布了新的阵法,你看,就是你脚下这些,这叫地网。本以为天地呼应,可以控制他们,没想到,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低头看去,只见地面上也有一些刻痕,那刻痕与天花板上的图案几乎是一样的。
庄大哥边说边带我来到了地下室的尽头,他把耳朵贴在墙上,一只手敲敲墙壁,然后仔细听着墙体的声音。
“针头,你发现的暗门,是这吗?”
我点点头:“应该是,如果没记错,这是门缝。”
我用蜡烛照在墙上,手指着上次纸人钻进去的位置,果然发现了一条墙缝。
庄大哥把蜡烛递给我:“你先帮我举着,我把门打开。”
我诧异看着他,心想,这庄一品是全才啊,啥都会,啥都知道!
接过来蜡烛,庄大哥就从他那百宝箱似的布包里,拿出一把约两拃长的匕首,一拔出匕首,顿时闪过一道凛冽寒光。
刀身极薄,好像纸片似的,刀刃锋利无比,我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刀子,忍不住感叹了句:“好刀!”
庄大哥嘿嘿一笑:“这是用特殊的钢打造的,我让你看看它多锋利。”
他说着从布包里拿出来一张普通黄纸,轻轻捏在手里,举在面前,另一只手里则拿着匕首,刀刃朝上。
随后,庄大哥松开拿着黄纸的手,黄纸落在刀刃上,竟然瞬间被割成了两半,刀刃嘶嘶的割纸声,听了真是舒爽!
纸片只是靠在自身重量落下,就能被这刀子割开,也许以它的锋利程度,真的能削铁如泥!
“厉害吧?”
我连连点头:“不过你要用这刀干什么?”
庄大哥再次笑了笑,把地上的黄纸捡起来,重新放回包里:“好了,不玩了,办正事吧。看好啊!”
说完,他小心翼翼把薄薄的匕首插进墙缝,从下往上,慢慢移动,我只能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当他划至头顶上方时,突然轰隆一声,一道暗门向墙内凹陷,再轻轻一推,暗门旋转着往里打开了。
庄大哥收起匕首,回头拿过我手里的蜡烛,微微一笑:“成了,进去吧。”
我还没从惊诧之中缓过来,张着嘴,看着庄大哥走进暗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一次,我亲自来到暗室,跟小纸人进来时完全不同,十分震撼,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庄大哥环顾四周,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时发出惊叹,还用手机把壁画照了下来,说要回去好好研究。
我也仔细观察壁画,越看越觉得瘆的慌,墙壁上画满了各种杀人的手段,十分残忍,感觉就像老人们讲的十八层地狱里的景象似的。
“庄大哥,这些壁画,你怎么看?”我不由地连说话声音都小了。
“恩……”他随口应和了句。
“有应对夜游神的办法吗?”我继续问。
庄大哥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穿黑袍的人什么时候再出现吗?”庄大哥问我。
我说当然想知道,可这密室里也没有答案啊,除非找出一个夜游神来,亲自审问审问。
庄大哥回头冲我笑笑,自信地说:“哪用得着那么复杂,答案就在墙上这些画里。”
说着他冲我招招手,让我去看他前面的那面墙。
我连忙凑过去,只见这边的壁画出现了一个穿着袍子,戴着兜帽,脸蒙黑纱的人。
我不禁惊叹:“这……这就是那个人!”
庄大哥点点头:“不错,你看到没有,这些画里,经常会出现这个家伙。”
他边说,边把蜡烛在壁画上移动。
我突然发现,画上的内容,似乎是在记录一些特殊的时刻,像是某些奇怪血腥的仪式。
而这些仪式的共同点就是,黑袍人都有参与,且而在他们的头顶上,都有一轮残月。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庄大哥,你看!这里是新画上去的,油墨是新的,刻痕也是新的。”
庄大哥连忙看向我指着的那处。
那新添的内容,是一个刽子手站在断头台上,凶神恶煞地拎着把大刀,穿黑袍的人站在刽子手一侧。
在断头台上,跪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我觉得他很熟悉,但因为是壁画,毕竟失真,我无法确定他是谁。
我慢慢沿着墙边走,只见刽子手将男子最终斩首示众,壁画没仔细画出众人的模样,只知道有很多人聚集在断头台下。
男子身首异处,刽子手脸上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意。
我不禁紧张地舔了下嘴唇。
这时,我注意到,在男子尸身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锦囊。
那锦囊刻画地惟妙惟肖,我凑近一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正是白派曾经装有银针的小锦囊包,赶紧再往下看,只见下一幅画上,黑袍人已经将锦囊拿在手里。
那锦囊原本应该再明秋的身上!
难道说……这年轻男人,就是明秋?而他已经……
钢镚说过,明秋后来不再来火葬场的小屋,也就不能帮新派的掩护和震慑夜游神,眼看地下道场要失去控制,新派的人这才才求助于钢镚。
可是明秋去哪儿了?钢镚从没说过,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联系过。
越想越害怕,我慌忙拿出手机,准备给明秋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