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奇寒皱皱眉,声音愈发低沉,“她是不是和文飞云在一起了?”
韩风奕垂首,沉默了半晌。
“在国外绝对没有。只是......回国后,她住在文家,已经有几天。”
毕奇寒脸上那仅有的微微的笑意消失怠尽,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狂怒。
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杜彬彬发怒。
虽然这一年,他心里除了对她深深的愧疚,还赌着气,气她的无情。
一走就是一整年,没有给过他来过只言片语。
她是要将自己在她的心里完全抹灭吧?
他站了起来,没跟韩风奕做任何交待,迈开大长腿大步走了出去。
文家大宅外的大路对面,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车内,毕奇寒静静地坐着,望着文家。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想这样静静地望着。
突然,他心头一颤,精神一振。
原来冥冥之中都有安排,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居然令他再次见到她!
杜彬彬拉着一个行李箱从文家大宅走出来,站在大路上想拦车的样子。
文飞云从大宅内追了出来。
“小姐姐,就算搬家,也不急于今天,现在都快晚上了,你那边房子应该也要先收拾一下吧。”
文飞云很想挽留她,但是她的决定,他只有无奈地接受。
“我没什么行李,那个房子都已经打扫好了,你放心吧。我到时把地址给你,你有空可以来看我。”
杜彬彬的卷发被风一吹,丝丝缕缕飘荡到前胸,透薄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显得她更加瘦削单薄,令人怜爱。
一年不见,她变得更有韵味更有女人味了。
毕奇寒眸底一热,自己已经当了一年的冰山。
杜彬彬你呢?这一年你都没有想起我?你怎么忍心把我彻底忘了?你和文飞云发展到哪一步了?
只见文飞云将车开过来,绅士地帮杜彬彬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杜彬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令毕奇寒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充斥着满腔的酸味。
这一年,他一直潜伏在她的读者群里,悄悄地看着她在群里活跃,默默地读她的书。
虽然他对她面向女读者的小说内容不感兴趣,但是他喜欢从小说感情线上分析她对他的心境。
直到她把小说完结了,男女主角的结局竟是一个死局?
这就意味着,杜彬彬要将他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抛弃。
他慌了,让出版社以推广为名将她诱骗回国。
他知道,自己在踩钢丝绳。
但是没办法,他无法忍受那个令人绝望的死局。
他悄悄尾随着文飞云的车子,跟到杜彬彬新的住址。
他守在车里,忐忑地盯着他们进入一栋楼。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霸道冷酷的毕氏老总,而是像一个胆小懦弱学人家盯梢却不敢站出来的怂包小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停地抬腕看表,焦虑不安。
虽然他不断地警告自己,现在没资格对她发怒,但是拳头却已经不知不觉攥紧。
杜彬彬,我们还没离婚,你不可以......
他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怂恿他冲上去阻止他们......
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个人前人后骄横跋扈令人敬畏的冰山老总,面对杜彬彬就变成了一个丢人的大怂包。
他始终没有冲上去,他垂头丧气无力地靠在车座上,眼底充血变得猩红。
文飞云终于从楼里走出来。
他打起精神,沮丧的心情刚刚好转一点,却看到杜彬彬跟着跑了下来,拉着文飞云满面笑容地说着什么。
他的心情顿时再度下沉。
杜彬彬,你已经对他恋恋不舍,难舍难分了吗?
近乎疯狂的嫉妒之火在他心底熊熊燃起。
文飞云离开后,杜彬彬回了房间。
从此以后,这就是自己的窝了。
但是,这个窝里,本来可以有毕奇寒,本来还可以有小小毕奇寒,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多么幸福。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一阵伤感。
都过去了,一切重新开始!
她时刻给自己打气,人要往前看,走自已的路......
她时常也意图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但是骨子里就是小女人的她,经常会迷茫。
在她的观念里,家庭,孩子,父母,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元素。
可是家庭已经缺失了,其他的是否该尽快抓住?
所以,她把焦点聚集在了宝宝上,甚至有些钻起牛角尖来。
眼看着自己已经年近三十,再不生育就要变成大龄产妇,而爸妈又是多么希望能抱上外孙。
所以,她回国前已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当务之急,是要千方百计尽快生个宝宝。
她在国外了解过,很多不婚女人,会通过jing子库或相应机构领取jing子,再到医疗机构以培育试管婴儿的方式来生下宝宝。
而这种情况,在国外十分常见普遍。
于是,她回国前,煞有其事地去了几家医疗机构咨询。
“幸亏还有这条路可以走。jing子,当然要用毕奇寒的。”
她翻着手上在美国各医疗机构咨询、收集过来的厚厚一叠资料自言自语道。
一想到可爱漂亮的小小毕奇寒绕着自己喊“妈妈,妈妈”的场景,便可以令她含着泪开心一整天。
所以,她拼命地攒钱。
美国培育试管婴儿的费用不菲。
一般很难一次性成功,这意味着要存够至少好几次的费用,才能着手去做。
但是,凭她写小说的收入,短期内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光不等人,她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那一声稚嫩的童音喊她“妈妈”。
所以,她不得不打起了毕奇寒的主意。
这些费用对她来说是巨额,但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千一百九十九头牛的一毛。
钱,他一定不会吝啬。这点她很放心。
但是她担心的是,他会配合提供jing子吗?
先不说整个提供jing子的过程非常繁琐非常耗费时间精力,光说他的意愿,她几乎没有把握。
于是,她心里便打起了算盘,谋划了她自认为应该可以提高成功率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