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氏,白羽像抱着宝贝一样将医书抱回听墨轩,她走到院门口的事,却停下了脚步。
“姑娘可是累着了?”存安笑盈盈地身手去接过她手里的医书。
存安是萧澈安排给她的婢女,功夫了得。
在明有存安保护,在暗还有齐北护航,她很安全。
只是……
要和萧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觉得别扭。
白羽摇摇头,还是硬着头皮走进院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走进听墨轩,还未到书房的时候却嗅到一股稍显熟悉的味道。
“咦?”白羽定住脚步,往香味的源头看过去。
那是……
“姑娘好眼力,这是爷前些年悉心栽种的素荷冠鼎,珍品来着。”
存安的声音很好听,但这个时候却宛如尖锐的利刀狠狠地刮在白羽的耳朵里面,生疼。
素荷冠鼎……
自然是珍品。
可这种珍品,她在楚若兰的清流山庄也看到过。
楚若兰很在意,不惜手染污泥地去松土。
女人的心思很敏锐,她看着素荷冠鼎许久:“萧澈和兰妃认识吗?”
存安道:“兰妃娘娘要唤咱们爷一声皇叔,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的话语很平淡,但眼角却还是带着闪躲。
白羽讪讪一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好奇罢了。”
是,只是因为好奇。
好奇堂堂九皇叔和皇帝的妃嫔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过往。
满怀心事的她回到了房间,此时萧澈正在书桌前看兵书,连正眼都没有抬一下。
存安将医书都放下,然后才走出了房间。
“还有五天。”
萧澈的声音淡淡的,从白羽一进房间,他的精神就开始不集中了。
真是让人恼火。
他索性将书放下,走到白羽的身旁,随手挑了一本医书:“这等上古医书,你都有?”
白羽没有抬眼,只是翻阅着手中的这本研究把脉的医书:“恩,在白府书房找到的。”
她脑子里面还是在想萧澈和楚若兰之间的事,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居然会栽种同一同珍品兰花,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
可她该如何开口呢?
好奇心要害死猫呢!
她只是因为好奇,何必多问?
可心里就好似有个疙瘩一样,不问不痛快。
“真是有趣。”萧澈在一旁坐下,“本王只是知晓白尚书精通武学,并不知道他还会医学。”
“有书不代表会救人。”白羽觉得周围的气场着实诡异,再和萧澈单独相处下去,还真的守不住自己的这颗心。
她站起身来:“我去找马子仁练练把脉。”
她正要走,却感觉到手腕上一紧,萧澈已然拉住了她。
“马子仁的脉搏,听陆御医说你已经练了不少。本王这个活生生的试验品在,你不理不睬?”
白羽嘴角抽了抽,如果只是长了一副普通皮囊的病患,她真的不介意好好地练练手,可现在拉着她的人,多金又有颜值,她是颜控啊!
“不,不用了。”
“怎么,害怕?”
萧澈强行将白羽拉到坐下:“就算断错症,本王也恕你无罪。”
断错症?
萧澈居然说她会断错症?!
白羽猛地抬起头来,他可以说她是废物,也可以说她一无是处,但绝对不能够质疑她的医书,她堂堂医科大高材生,在战地行医多年,从未断错过一次病症,现在这个病秧子居然敢说她会断错症!
岂有此理!
“我会断错症?我在战地多年,都从未断错过一次症。”白羽冷哼一声,眼底尽是不屑。
她反手抓住萧澈的手腕,正打算从手环里面讲听诊器什么拿出来的时候,萧澈却按住了她的手。
“用把脉的方式。”
还有五天就是御医房招收学徒的时间了,白羽必须在这五天之内将把脉这件事好好地研究一番。
白羽一怔,咬牙切齿。
她一直都是用马子仁和一些健康的人练手,忽然换了萧澈,怎么练?
萧澈体内有毒,脉搏和寻常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她如何判断?
只是豪言壮志已经说了出口,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白羽悻悻地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萧澈,登时心乱如麻。
“静下心来,就算发生任何事都有本王扛着,你在慌什么?”
萧澈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白羽的慌张。
“本王脉象平缓,没有任何的异样。”
白羽一愣,仔细地探析着,果真如萧澈所言,可是又隐隐地感觉有哪儿不对。
“平缓之中带着躁动,隐隐之中有乏力,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乃气血匮乏。”
萧澈循序渐进,引导着白羽一点一点地明白。
白羽豁然开朗:“你的毒已经深入心脉,我上次给你听诊的时候就发现心脏很弱,气血匮乏,原来是这样!”
萧澈的脉象她现在全都记在了脑子里面,完全可以和她此前为萧澈听诊的画面无缝连接,相当于是在用两个不同的方法来研究同一种病灶。
有了对比,她就很好操作了。
“继续。”
萧澈就像个谆谆不悔的先生似得,引导着白羽开启把脉的新天地。
白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萧澈,脑子里面还是有天马行空的画面。
“你注意力很不集中。”
萧澈抽回了手,脸色沉重:“你这样下去,别说考御医房了,就是考御药房都没戏。”
御药房是御医坊的下属机构,里面都是些小太监、小宫娥冲当着药奴的角色。
抓药、试药,只要是和药材相关的都由御药房来打点。
白羽垂下了脑袋,她该怎么开口问呢?
萧澈和楚若兰……
她以什么角色去问呢?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萧澈的生活。
他们,不过只是假凤虚凰!
萧澈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给抬起来:“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
白羽翻着白眼,屁才不用。
要是不用藏着掖着,恐怕她早就被人卖了。
她需要自我保护。
她定定地看着萧澈,就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可萧澈这张冰块脸是怎么着也开不出花来的。
该用什么借口来搪塞萧澈呢?
“对了!”
白羽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我昨夜把白雁给打了!”
萧澈不悦地皱起眉,这算是敷衍他吗?
“我一个废物,居然把武者给打了,而且我踹断了她的小腿,那骨头都被我给踹出来了。”
白羽是真心觉得吃惊的;“你说,会不会和你的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