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娜塔莎的口气，这个人绝对不是能够让人忽略的角色。就凭冬日战士曾经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的战友这一点，就很难处理了。
复仇者大厦就在眼前，托尼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他在顶层的平台降落，平举双臂，以正常速度的步伐走向屋内。与此同时，他设计好了的程序开始为他脱去一身的盔甲。
托尼没有忽略面前被打烂了的墙壁和碎了一地的玻璃，实际上，当看到这一片狼藉，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是因为他土豪到一点也不在乎自家财产的损坏，而是这般场面，在纽约之战洛基搞破坏的时候，他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托尼走进室内，看到美国队长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在两个沙发上。
两人没有像托尼想象中的那样谈一谈过去的故事或是继续刚刚发生的打斗，而是一声不吭地盯着桌子上的玻璃杯看。
这很奇怪。
托尼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复仇者大厦该被破坏的东西都已经被砸烂了，但他储藏了一柜子的好酒和酒杯却完好无损地待在它们原本所在的地方。他抵达的时候，娜塔莎更是开了一瓶他第三喜欢的酒，往桌上的四个高脚杯里倒。
“……什么情况？”托尼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场面了。
“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了，”娜塔莎把酒杯递给托尼，“九头蛇的冬日战士在复仇者大厦大闹了一场。”
托尼接过酒杯，淡定地环顾四周：“我看出来了。所以冬日战士人呢？这个人又是谁？”
被托尼提到的男人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向一只手举着酒杯却并没有喝的托尼。
在他打量着托尼的同时，托尼也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乱糟糟的中长发搭在脸颊旁边，有些碎发更是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双眼周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很久都没有好好打理过了。
但这些对于托尼来说，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对方的装束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战甲，托尼一眼就看出他的左臂是人造的机械手臂。
托尼微微眯起眼，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男人就是冬日战士，托尼做出了判断。
随机另一个想法跳出了他的脑海。
既然美国队长和娜塔莎能够平静地和九头蛇的秘密武器坐在一起，这整件事情肯定不仅仅是冬兵袭击复仇者大厦这么简单，这之中肯定有其他的内幕。
“我是詹姆斯.巴恩斯。”巴基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托尼开口了。
“哦。需要我自我介绍吗？”托尼挑了挑眉，说道，“——托尼.斯塔克。”
巴基没想到托尼会是这么淡定的反应，他刚才明明听到娜塔莎向他提起过自己的真名和在九头蛇那里的代号。巴基怔了一下，然后又试探性地开了口：“我就是冬日战士。”
“我猜到了。所以就是你把我的大楼弄成这样的？”托尼说完，又转头看向在一旁看戏的美国队长，“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应该和这位来自九头蛇的敌人打一架，还是跟你的老朋友好好谈一谈赔偿的问题？”
美国队长没说话，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娜塔莎一直靠在一旁的吧台边喝酒，偶尔瞥一眼，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而巴基……
他左看了看美国队长，右看了看娜塔莎，也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干咳了几声，说道：“这个……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九头蛇命令我趁着超级英雄去各地抓捕暴走的实体化口袋妖怪，来潜入复仇者大厦。”
“潜入？”托尼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想这恐怕已经算不上是‘潜入’了，看看这一地的玻璃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里是被袭击了。”
“九头蛇获得的情报出错了。”巴基说道，“他们没有想到美国队长和黑寡妇会留在复仇者基地。但现在这样的局面或许是他们更想要的。”
“等一下，等一下，”托尼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不是九头蛇那边的人吗？怎么听起来——？”
“是这样的，”美国队长接过话来，“巴基这些年来一直装作被九头蛇洗脑，潜伏在九头蛇内部为神盾局收集信息。这次九头蛇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引起复仇者之间的内部纷争，尤其是我和你。”
托尼沉默了一下：“巴基是谁。”
美国队长：“……”
巴基噎了一下，承认道：“是我。”
“好吧，”托尼没有在这个称呼上纠结，将重点放在了另一个方向，“为什么他能引起复仇者之间的内讧？而且还尤其是你和我？”
“这个就问道点子上了。”美国队长扭过头，示意他的老朋友，“巴基。”
巴基点头表示了解，取出了一张复刻的光碟：“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美国队长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看完之后不要冲动，我们会把整件事情讲清楚。”
托尼莫名其妙地接过光碟，眯了眯眼睛：“贾维斯，扫描一下。”
一道蓝色的扫描线应声从托尼带着的蓝牙耳机释放出来，将他手上的光碟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
在扫描线消失之后，耳机里传来了贾维斯的声音：“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光碟，没有任何问题，先生。”
托尼将光碟放在了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桌面立刻自动排列出一块凹槽，正好将光碟容纳进去。
半透明的蓝色光芒在光碟的表面升起，投影到了托尼的面前，变成一副闪烁着的画面。
这便是这张光碟播放出来的内容。
看得出来，这是很久以前录制的视频了，画质已经不是一般的模糊。
画面转换到一条车道上，一辆小轿车从远处驶了过来。虽然视频的清晰度十分低，但是托尼还是认出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时，他们开走的车。
托尼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视频的进度条还在继续，在看到自己父母所开的轿车撞上路旁栏杆的时候，托尼的心一紧。
随着一道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在小轿车旁边停下。
摩托车上的人和冬日战士詹姆斯.巴恩斯一模一样的装扮，而且——他的手上还举着枪。轿车上的霍华德.斯塔克艰难地打开车门向冬兵求助，但等来的却是对方冷漠的一枪。随后，托尼的母亲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画面闪烁了一下，黑屏了。进度条已经滚到了最后。
托尼压制住狂跳的心脏，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却没有让它们揍向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等着他出手的巴基。
迟迟没有等来托尼的怒火，巴基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托尼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巴基本以为托尼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拳，但他现在这副平静的样子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同样没有预料到这个发展的美国队长看向托尼：“你比我想象中要镇定。”
“这个视频不是真的。”托尼肯定地说道。
美国队长讶异地挑起了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的父母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在他的父母说要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时候，托尼有过怀疑，但他的父母在每隔一段时间寄过来的信件中都写下了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的事情，这让托尼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父母一切安好，这一点托尼可以肯定。
但他不会在这里说出来。他还不知道这个被九头蛇称作冬日战士的男人值不值得信任。
见他不肯说原因，美国队长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他直接把话挑明了：“这个视频就是九头蛇用来引发我们之间矛盾的秘密武器、挑起复仇者内战的导火索，同时也是巴基想要当面与你谈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