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不许笑话我。”
傅沅熙望着怀里满脸通红的沈迪,说:“你怎么知道我笑话你?”
“我才九十几斤。”
“那也很重了。你才多高?”
“那,大个子,天塌下来,你帮我顶?”
“好啊,义不容辞。”傅沅熙宠溺地看着沈迪。
两人坐在车里,傅沅熙一口一口地喂着沈迪。
喝了一半,沈迪摇头不肯吃,说:“一点味道都没有。”
“乖,你现在喉咙还没好,不宜吃别的东西。喝白粥好。”傅沅熙知道沈迪喜欢吃辣,但现在,绝对不能任其所好。
“可是,真的好没味道啊。”
“是吗?我尝尝。”
“哎……”沈迪还没来得及阻止,傅沅熙已经拿勺子自己喝了起来。
“那个……我喝过的。”
“怕什么?”傅沅熙也学起沈迪来,眨巴着他的双眼皮。
见沈迪低了头不说话,傅沅熙说:“以后,咱俩还要住一起,还要结婚生孩子。”
沈迪头更低了。
傅沅熙看见沈迪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轻笑了声。沈迪听到,抬起头望着他,犹豫道:“我……连初吻……都还没有。”
这次,换傅沅熙发愣了,毕竟,她大学毕业也一年多了,换了旁人,光大学期间恋爱都几拨了。
“怪不得,你那么喜欢脸红。”傅沅熙说,再想想,自己其实是能感觉到她的纯洁的,虽然和她认识有些时日了,但是,就是不敢造次。心底有一种情意涌动着,可是,看着沈迪那样天真的脸,他还是压抑住了。
傅沅熙抬起手上的白粥,吧唧了一下嘴,说:“味道确实寡淡,不过,你还是得喝了,好歹垫垫肚子。喝完,我带你去吃糖。”
沈迪“嗤”地笑了,望着他,“你把我当小孩儿啊?”
“既是我喜欢的女孩,也是小孩子。”
沈迪还是听话地喝了。
“好,我的乖女孩。这么难吃的白粥,都喝完了,真勇敢。”傅沅熙玩笑似的鼓励道。
“那,乖女孩我光荣地完成了任务,大个子,你带我去吃糖吧。”沈迪又笑,骄傲地抬抬头,说。
傅沅熙果然带沈迪到超市买了棉花糖,还给她买了一箱最新上市的特仑苏牛奶。沈迪拦道,不用买那么好的牛奶的,蒙牛纯牛奶就好了。傅沅熙可不答应,说:“给你买的,我一定要最好的。”又叮嘱道,“不要吃那些容易上火的东西,要吃点有营养的,你那么忙,得注意身体,这次的喉咙,算是给你敲了个警钟。”沈迪点头答应着。
“晚上,还得加班吗?”傅沅熙问。
沈迪无奈地点头,说:“过两天就是镇文广中心的朗诵复赛了,这两天都得排练。”
“你嗓子都成这样了,怎么好再去比赛?要不退赛吧。”
“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既然参加了,就坚持下去。那么多奥运会运动员,会因为中途受伤就轻易退赛吗?”
见沈迪这么认真,傅沅熙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嗓子。敬业是好事,可是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好。人家毛主席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沈迪说:“现在已经好些了。你看,我这都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说不定后天就全好了呢。”
“那好吧,你复赛那天,我也去看看。在镇里的演艺馆是吧?”
“嗯,我朗诵的可是自己写的作品哦。”
送沈迪到了校门口,傅沅熙把东西递给沈迪,说:“还是那句话,多注意身体,不要排练太晚了,早点休息。”
“大个子,今天,谢谢你。”
傅沅熙温柔地笑了笑,大手盖在了沈迪的头上,宠溺地揉了揉。
“头发乱了!”沈迪撒娇道,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说,“我回去了?”
“去吧。”
沈迪跑进了校门,傅沅熙目送着她,又见沈迪回头向这边望了望。只见她摆摆手,示意让他回去,他招招手回应。直到沈迪走远,他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傅沅熙来看沈迪。他接沈迪到了镇文广附近的体育公园。
“明晚就复赛了,有点紧张呢。要是没拿奖,不知道领导会不会说?”
“没什么,你带病上阵,没拿奖也情有可原,领导也说不了什么,谁让他给你那么多任务的?”
“你就盼着我不拿奖啊?”沈迪撅起嘴说。
“哪里的话?你嗓子都还没好全。你不是说,对手都很专业吗?我是为了帮你解决压力。”
“嗯,好吧。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我赦免你的罪。”
傅沅熙一时好笑,问:“敢问师傅,我何来的罪过啊?”
“额,好像确实没什么罪?如果关心也是罪过,那警察局里该有多少人蹲着啊。”沈迪眨眨眼睛,转转眼珠,说。
傅沅熙对沈迪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无奈。
“要是拿了奖,我请你吃好吃的。”
“哦?”
“要是没拿奖……”
“怎么办?”
“那……大个子徒弟,你得请我吃好吃的。”
“为什么啊?”
“安慰师傅我受伤的心灵啊。”
“哈哈。”傅沅熙笑开了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哟。
“好,一顿饭而已,徒弟我请得起,还请你去星级酒店怎么样?”
“不去不去,我想吃韩国烤肉。”
“你喉咙还没好呢!”
“那,就吃日本寿司。”
“你怎么就知道拿不到奖呢?或许就一不小心拿了呢?”
“唔,不是你说我拿不到奖吗?”
傅沅熙无奈道,“怎么又给绕回来了?”
“要不,我先听为快,你先朗诵给我听听。”
“好呀,当排练吧。”
两人靠在了河边的护栏,沈迪朗诵起来。
?? 山岗上的褐色早已化作了青绿。一个人踏着歪歪斜斜的青石板路,擎着灵魂深处的一点温情,缓缓地、慢慢地走着。蒙蒙雨意化成满眼绿雾,缠绵地说,我认得他,他是陆游。
?? “沈园。”他抬头看着这两个字,轻轻地念出声来,却不想很沉很痛地将这二字砸在心上。那个被杂草渐渐葱郁起来的故事,被青砖慢慢凝固起来的故事,在此时此刻被斜风细雨敲散,充满了整个园子,其中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