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不爱她这件事,可能是婚后遭遇真爱,也可能是早有真命天女却没有及时醒悟。
有的时候不细想,真的不知道一件事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比如他们的婚姻只在华国注册登记,又比如那段影音同步的监控。
一个听上去无比低俗,但却偏偏让她嫉妒得发狂的词:金屋藏娇。
她的合法丈夫,曾经将另一个女人金屋藏娇,并且至今依然保持着这种关系。
而这段合法的关系并不受到任何保护,因为他们有那份该死的合约在,问题又回到开始的地方,无限循环。
一朵由于泥中开出的花,真的能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纯洁无瑕吗?
这答案她不想知道。
胸腔闷痛,他看向她的目光冷淡至极。
“你想过河拆桥吗?陆先生,别忘了,你现在最重头的代言就是si亚洲。”
公事公办的语气,一如两人尚未二次拥抱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从阳台翻进她的卧室,提醒她,他们之间约法三章。
而现在,她独立于世的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早就想清楚,不应该做依附的菟丝花,可是却被他的温柔蛊惑,困守原地,成了金丝雀。
“每年的代言费是1000万,如果因为个人的负面新闻,而对品牌造成影响,三倍赔偿。一周内我会把这笔钱打过来,希望leo先生高抬贵手……”
“你觉得我差那3000万吗?”闻一脸上没有一分笑意,“寒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内忧外患,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什么离婚?
他知道她之所以痛苦,根源还是在自己,但她不说,他怎么知道?
他恨透了她绝口不提的模样,她是女扮男装,但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肩膀上。
为什么她就不能学着依赖他?
遇到问题能不能不要先去想如何处理,而是向他抱怨一下,撒娇一下?如果她自己大包大揽,那他是用来做什么的?打个板儿供起来吗?
“闻一,我们结束吧。”
单方面的感情无法长久,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再一次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爱上了不应该去爱的人,那些人总是能将公私分得特别清楚,可是她做不到。
“好,很好,今天出了这个门,你别后悔。”
男人冷笑,扭头看向窗外,“下次结婚我会给你发请柬。”
寒玖倏然起身,旧人还没出门,新人就急着抬上床,女人的第六感何其精准,原来真的被她料中了。
上午十点,白琳重获自由。
寒玖亲自开车来接,华国冬天那么冷,冷到在车里开着暖风,双手还是冰凉。
“先去吃一顿给你接风洗尘。”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今天不是应该进组了吗?”白琳在里面没受什么苦,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甫一照面,就注意到寒玖浓重的黑眼圈。
“不用进组,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
没有被退组,她是自己辞演的,因为她知道,闻一那种锱铢必究的性格,一定会下手,与其被灰头土脸的赶出来,倒不如自己离开。
“出了什么事?leo呢!!为什么不找他帮忙?”现在那个网剧只是个小成本制作,但是白琳知道她真的非常喜欢那部戏。
“琳哥,你实话跟我说,他在f国是不是结过婚?”寒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白琳瞳孔紧缩。无需太多的语言,光是她的表情就足以证明一切。
“今天帮我办完手续之后,你就回到许少那去吧,好好抚养心心,让她在一个幸福快乐的环境中长大,她还这么小,总跟着我们跑剧组也不是个事儿。”
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萧墨那边她可以在挑选剧本的时候,尽量避开他的投资,大不了辞演。
但如果和闻一兵戎相见,她没有半点把握,不是说是成败的那种把握,而是说逃跑。
si的违约金她还赔偿得起,但是绝对赔不起第二份。
“寒玖!!你要就这么放弃吗?”白琳没想到她这边才刚安稳下来,leo却后院失火。
“这不是放不放弃,而是先来后到,我不想做小三。”
带出去抛头露面应酬的,往往不是正房,只是她后知后觉,一直以来都将陪在他身边作为光明正大的幸福。
他的人脉,他的资源,他的光环。
还有他给予的无与伦比的幸福。
一切并不是假象。
只不过她像小偷一样,占据并不属于她的东西。
灰姑娘华丽的马车和漂亮的裙子,都会在午夜十二点那刻消失。
而仙女失效的魔法,名为现实。
离婚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红色的本子变成绿色,寒玖摇摇欲坠。
重新穿回女装,高跟鞋累到脚腕生疼。
没走出几步,险些摔倒,幸好白琳扶住她。
眼泪瞬间打湿了口罩,白琳叹了口气,心说这是何苦,闻一因为没法挪动,刚刚是直播确认,帅气英俊的脸,此刻瘦骨嶙峋。
两个人都不好过,却都在咬牙硬挺。
“我送你回去?”小公寓是爱巢,必然不能住了,回寒家老宅吗?
“不用麻烦,我订了机票,两小时后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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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你还好吗?”
没办法去责怪,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好。
寒玖离开时血红的眼眶,她甚至不忍细看,leo在f国的确有另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占据闻夫人的身份很多年,虽然有名无实,但确实有这么个人。
“换个代言人,其他的都交给颜彦去办,一切照旧。”
白琳并不惊讶于男人这个时候还能思考工作。
当年他在f时混得最惨的那段时间,朝不保夕,风餐露宿,也能转手就设计出出夺人眼球的作品。他大脑一分为二,感情不会影响理智,他是老天的宠儿,不会灵感匮乏。
“换谁?”
“你看着办。”
白琳转出病房,秦飞言一脸苦逼,“我嫂子就这么走了,咱们怎么办?”
“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别听他的。”
如果真的按leo的那样做,那他和萧墨有什么区别?虽然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但手段却如初一辙——就像当年的许冉,男人犯蠢,真是蠢得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