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抹过他眼底的阴影,“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看都有黑眼圈了。”
“别提了,老娘躺在病床上跟我闹,非要我跟沛明分开,”高容一张脸憔悴得跟棵大头菜似的,“沛明在家里跟我闹,非要我把药停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梁霄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那药还是停了吧,是药三分毒,并且,我本来就不赞成为了父母而生孩子,这对孩子不尊重。”
高容认真道,“我并不全是为了父母,我自己也想要,有爱人有孩子,这才像个完整的家,你不想要?”
“有孩子固然是好,但是……”梁霄望天,“我连自己都养不好,还能养孩子?别给徐睿添乱了。嗳,沛明喜欢孩子不?”
高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皮红了红,哼哼,“谁知道他!”
梁霄看他一脸肾虚样儿,便心想你这精子质量迟迟不过关,该不会是射太多了吧,纵欲过度害死个人哟。
看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徐睿恐怕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遂哈哈笑了两声,和他道别回去病房。
电梯里一出来,就觉得病房门口特别热闹,走过去一看,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凶巴巴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只见小小的病房中,大嫂在整理东西,大哥在削水果,梁父大马金刀地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梁母正坐在床边给徐睿喂粥。
徐睿一脸假笑僵硬得都快碎了,一看到梁霄进来,立马像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叫,“你总算回来了!”
梁霄走过去,把从食堂打来的清粥放在床头柜上,发现母亲手里的粥无论色泽还是营养,都把自己买来的这个远远甩出去两条街,于是爽快地给母亲一个笑脸,“妈!”
“切,叫什么亲热干嘛?”老太太很明显不领情,哼哼,“我听说有人要跟我们拼命来着。”
梁霄刷地利眼剜向大哥,大哥双眼望天,专心研究天花板。
轻咳一声,死没节操地笑道,“谁敢跟您拼命,我操刀剁了他去。”
“你先把你自己剁了吧,胳膊肘朝外拐的混账东西,喏,你自己喂他,”老太太笑骂一声,把手里的粥碗递给他,自己坐在另一张病床上休息。
梁霄接过粥碗,自己先尝一口,发现母亲熬的鸡丝青菜粥和记忆中的一样鲜美,不禁有些触动。
徐睿背后倚着枕头,看他喝了一口粥就情绪低落下来的样子,知道是回忆起了从前,忙笑道,“我可以自己动手……”
“没事,”梁霄摇了下头,用小勺盛出,吹两下,送进他的嘴里。
徐睿从未被梁霄这样伺候过,一时间幸福得无以复加,望向他的眼神越发温柔。
冬日的暖日从窗子投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两个人的头上,徐睿贪恋地看着身披晨光的梁霄,两个人相视微笑。
一缕鸡丝粘在他的嘴角,梁霄伸手抹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放回自己的嘴里。
背景仿佛被冻住了,大嫂呆立在原地,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大哥削苹果的手不知不觉地停住,苹果咕噜咕噜滚到垃圾桶里,梁母坐在对面床上,表面淡定从容内心泪流满面。
梁父咬紧牙关压下拔枪的冲动,努力深呼吸几次,语气生硬地开口,“儿子,你这回走了狗屎运,阿睿是个爷们。”
徐睿惊,“啊?”
梁母淡定地清一下嗓子,“找时间请亲家出来喝杯茶吧,就算把这个亲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