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年纪一大把,走路的时候都颤颤巍巍的,孱弱的仿佛一阵风大一点都可以将她吹走,但是走起路来的时候,陈森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他满心的震惊,跟着老太太到了电梯门前,老太太不擅长用这些东西,站在那紧皱着眉头,陈森连忙上前去按了电梯,“老……”
“我叫苍蓝。”老太太嘶哑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陈森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才试探性的称呼,“苍蓝女士……”
“别跟我说废话,我只是来看璎葵丫头的。”老太太对陈森不假颜色,甚至有些不耐烦。
陈森摸了摸鼻子,也懒得自讨没趣。
电梯很快就到了,上下楼的病人以及家属不少,所以速度非常的慢,十二楼居然花了十几分钟才总算是到了。
老太太满脸的不耐烦,电梯门才刚刚打开,她就已经飞快的走了出去了。
陈森小跑着追了上去,满眼的震惊。
“璎葵丫头。”匆匆的推门而入,看着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璎葵,老太太脸色骤变,一步迈出,人便已经来到了床边,她伸手抓起了璎葵的手腕,一把脉,脸色越发的难看。
“谁伤了我的徒弟?”
那一瞬间,眼前的仿佛不是一个年纪老迈,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反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一个让人不敢直视的伟人……
乔瑜笙被对方的气势震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激动的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你可算是来了,璎葵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我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怎么也不能叫醒她,你可有办法?”
乔瑜笙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她对璎葵的感情,老太太也感受得真切。
原本乌云密布的脸上,此时神色稍微的缓和了一点,“可是有人伤了她,或者是伤了她在意之人?”
“是。”乔瑜笙连忙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老太太说了出来。
老太太眼神阴鸷,“该死的!实在是该死!”
“老太太,可有办法救救璎葵?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的。”乔瑜笙激动的抓着老太太的手,满心的期待。
“人自然是能够叫醒的,我费了不少的功夫,才终于让她忘记了那一件事情,没想到,没想到啊……”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随后抓起了璎葵的左手。
乔瑜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却见她手在璎葵的小尾指处摸了一下,随后一截指头,就出现在了老太太的手掌心。
乔瑜笙整个人跌坐在地,死死的盯着那一截手指,眼底的戾气在疯狂的酝酿。
“别激动,这手指,是五年前她被送到贫民窟的时候就被人砍断的,当时手指被人丢掉了,我也没办法找回来,为了保护她的小命,只能够暂时封了她的记忆,之后带她离开了那个地方。这五年,她一直没有想起来断指的事情,这一次也是因为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加上血刺激了她,她才会想起来的。”
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床上的璎葵,又将手指给她接了回去。
乔瑜笙捂着嘴,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你现在的状况很危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乔瑜笙满脸的茫然,甚至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就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刺痛,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怎么也控制不住。
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乔瑜笙只觉得浑身脱力,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运动一般。
老太太惊奇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锁骨处的胎记上,若有所思。
不过她没将注意力放在乔瑜笙的身上太久,便将病房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准备叫醒璎葵了。
乔瑜笙的脑海里面始终都是璎葵那缺了一截的尾指,各种混乱的记忆参杂在一起,让她有些难受。
不过老太太刚才露的那一手确实是厉害,她现在虽然觉得头痛欲裂,但是身体却没有多余的感觉。
“怎么样?”贺延伸手扶了乔瑜笙一把,轻声的问道。
“璎葵断了一指,我们居然一直粗心的没有发现,还好老太太来了,她说有把握可以叫醒璎葵。”乔瑜笙趴在贺延的胸口处,心疼女儿从小的经历。
也多亏了当年遇到了老太太,不然的话,怕是璎葵当初就已经死了。
半小时后,老太太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她满头的白发彻底的白了,整个人更加的干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气。
“半小时后她就会醒,别告诉她我来过。”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跟乔瑜笙叮嘱了一句,就一步步慢慢的离开了。
陈森主动去送,老太太也没有说话,更没赶走他。
乔瑜笙和贺延有些着急的进了房间,守在床边不舍得离开半步。
果然,半小时后璎葵突然睁开了眼睛,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她目光空洞了片刻,很快就看到了乔瑜笙,一把抓住了乔瑜笙,“妈妈,妈妈,姐姐呢?姐姐怎么样了?”
乔瑜笙看到璎葵没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你吓死妈妈了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要是你继续这样睡下去醒不过来了,你让妈妈怎么活下去?”
璎葵愣愣的看着乔瑜笙,“我,我睡了三天?那姐姐呢?姐姐没事吧?”
她满脑子就知道关心贺千金的情况,乔瑜笙又是感动又是生气的。
“妹妹,我没事。”贺千金一直在后面跟着,只是她个子矮,被乔瑜笙和贺延挡在了身后,璎葵才没看到她。
见贺千金冒出来,看着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璎葵才放松下来。
“妈妈,对不起,我……”
“你别说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惊了。”乔瑜笙揉了揉璎葵的脑袋,那么小的孩子,却那么懂事,然而她越是懂事,乔瑜笙却越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哪怕用一辈子去弥补,都始终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