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应该会另置新家的,这个老旧的别墅是不太适合尚雅那么矜贵的身份。
苏沫卷密的睫毛轻轻的垂了下来,别墅很安静,秦正胤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好了,吃吧。”秦正胤把又剥好的龙虾肉递了过去。
苏沫没有说什么,夹一块,递给嘴里,似乎还是以前的味道,只是这熟悉的味道里,夹杂着一些涩酸。
“来尝尝这个,张妈一大早去买的新鲜鳜鱼。”
“还有这个,你不是爱吃酸甜口的。”
秦正胤不一会就把苏沫面前小碗夹满了,苏沫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默的吃着碗里的菜,浅尝辄止。
“好了,我吃饱了,我要回去了。”
苏沫起了身,准备离开,眼底没有带一丝的流连和不舍。
“别回去了,住下吧。”秦正胤说。
住下?苏沫嘴角一挑,带着冷冷的嘲讽“秦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一个女人带回来,还想让她住下,道德水准还真是不低啊?”
“你又不是别人。”秦正胤的声音淡淡的。
苏沫深呼吸了一口,转过身来,抬眸望着秦正胤,眸底尽是冷意“秦爷是不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我们的关系早就结束了,与你我而言,我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秦正胤好看的眉心一蹙,俊脸浮上一抹荫翳,一抹冷嘲“你还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点苏沫并没有反驳,她觉得这没什么好争执的,白眼狼就白眼狼,至少狼可以自卫,不会让自已伤的血肉模糊。
她的心已经伤透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去伤害它。
苏沫刚要抬步,秦正胤冷冷清清的声音透过空气传了过来“这三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苏沫顿住脚步,握着背包的手,紧缩了一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吗?苏沫,你的心里,就只有你自己吗?”
苏沫缓缓的转过身子,好看的眸子对上那双墨黑色的瞳孔,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那你呢,你的心里呢?你有过别人吗?”
“如果我的心里没有,我就不会放你三年。”
“呵,那还要感谢秦爷了。”
秦正胤摇了摇头,他往她的面前走了一步,语气尽是无奈“苏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是吗?”苏沫的眼底漫上一抹雾气,水光粼粼,连同粉唇也颤动的让人生怜“可有些事情,始终是发生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秦正胤试图解释,可苏沫并不想听“不要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要再纠缠了,你现在有家庭,有儿子,好好的过日子吧。”
苏沫转身离开,很快就出了别墅,秋天的风很凉,穿透她的四肢百胲,让她清醒了许多。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不想靠回忆过日子,
她仰着头,望向了天上的明月,圆圆的月亮,像极了小西瓜。
她微微一笑,唇角是两个淡淡的梨涡“小西瓜,妈妈有些释然了,你要好好的,记得回家的路,妈妈会等着你。”
四街的别墅里,秦正胤高大修长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萧瑟,秦煜文站在楼梯的拐角,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爸爸。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爸爸。”
听到叫声,秦正胤回过来望向了他“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秦正胤缓步到楼梯上,伸手抱起了小包子“爸爸陪你睡。”
秦煜文伸手搂住秦正胤的颈子,小脸埋在他的肩头“沫沫姐姐走了吗?”
“嗯。”
“哦。”小包子有点失望。
秦正胤把秦煜文放到他的小床上,他也换下衣服,一起上了床,小包子躺着乖乖的闭着眼睛,好一会,还是睡不着,他偷偷的睁开眼睛,偷看了秦正胤一眼,发现他也没有睡。
“爸爸,你有什么心事吗?”
秦正胤摇了摇头“没有。”
“爸爸,沫沫姐姐还会再来吗?”
“不一定。”
秦煜文的小嘴紧抿了一下,又问“那我以后要去哪里找沫沫姐姐呢。”
秦正胤看着秦煜文,目光也柔和了起来“这么喜欢她?”
秦煜文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
“不知道,她跟尚雅阿姨的感觉不一样,虽然尚雅阿姨对我也挺好的,可是,我就是不怎么喜欢她,沫沫姐姐,一看就招人喜欢,像我妈妈一样。”秦煜文的小嘴像模像样的说着,像个小大人,他就是觉得好喜欢她。
秦正胤紧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小包子也没有了声音,仔细一看,他也睡着了。
给秦煜文掩了掩被 子,秦正胤下了床,把房门轻轻的关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拉开床边柜的抽屉,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小鱼手链,那是苏沫十八岁那年,酒后与他发生关系后,强行戴在他的手腕上的。
说什么,戴着它,就不会分开,永远会在一起。
其实,他挺喜欢的。
他把这条红色的小鱼手链,重新戴在了手腕上,虽然看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他不在乎。
他可以没有狼瞳,可以没有洪亚,但不能没有苏沫,
秦正胤苦笑,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没有苏沫的消息,
她已经离开他三年了,或许还有下一个三年,他不着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她。
……
苏沫又做梦了,依旧是无章可寻,光怪陆离毫无头绪,
只是这晚的梦里,多了一个小包子,
他很可爱,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像个小西瓜一样。
她好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是秦正胤的儿子,他不是她的小西瓜,不是。
苏沫惊醒了,额角上细汗密密麻麻的,
胸口是连绵起伏的气息,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也只是睡了两小时而已,
苏沫下床洗了把脸,这才发现,身上的睡衣,背部已经湿透,她到底怎么了。
最近梦魇的厉害,时不时就会惊醒,
苏沫叹了口气,又重新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