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如果非要说跟你的这段时间是一段感情的话,我在这段感情里,没有得到过尊重,没有得到过真诚,这段感情,伴随着谎言,伴随着痛苦,你觉得我们还在一起的必要吗?”
秦正胤紧蹙着眉头“这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苏沫笑了,笑的很自嘲“我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了,我的小西瓜没有了,他离开了我,这是我一辈子的痛,是我一辈子都不能放下的东西,为了你,我曾经想放下一切,可是……”
苏沫紧咬着粉唇,她不知道该如何阐述此时她复杂的心情,说越多,心越痛。“……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自始至终,你爱的只是我的身体,所以才会没完没了的纠缠,我真的累了。”
“苏沫,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我的?”秦正胤墨色的眸子压的很低,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在你抱着别的女人寻欢作乐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会怎么想你。”苏沫无力的摇着头“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秦正胤的心,被她的话扯的生疼,他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如水,
“沫沫,看着我,我认认真真的再告诉你一次,我,秦正胤爱你苏沫,从你六岁进我的家门,我就爱上了,而且爱的不可自拔,这样说,够明白吗?”
“秦先生,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已经不想听这样的话了,这种话的可信度会有多少?真的没有必要了。”
“那要怎样,你才肯相信,还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男人眼里闪烁着质疑和困惑,他不想一语成箴。
“爱人是很累的一件事情,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爱你了。”她淡淡的说。
他把她重新拥进怀里,轻揉着她柔软的发丝“那以后交给我,好不好?”
她沉默着,她的心又乱了,她总是这样,没有等自己下定决心,就会缴械投降,可是,这次,她已经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x-man里宏哥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着“弄的时候,小点声,每次门口的弟兄们,都巴不得脱了裤子冲进去。”
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苏沫自嘲的笑着,他什么时候只属于过她,那个秦煜文不就是很好的见证吗?
所以,她还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秦正胤,我们还是算了吧,这样,你不累吗?”
“不会。”
“可是我会,你让我好好的静一静,求你了。”苏沫推开他,她再也不会傻到因为贪恋他温暖的怀抱,而再次给自己受伤的机会。
“好”秦正胤放开了她“你静一静,我等你。”
男人转身出了酒店,轻轻的把门从外面带上,站在客房的门口,他燃了一支烟,他抽的有些急,尼古丁钻进肺里,惹的他急咳了两声。
高大的身影在灰白色的烟雾中,此时更像一处游魂,无处安放。
她不再是那个哄哄就可以笑起来的年纪,尽管他只想要她给他一次机会,
但她还是拒绝了。
秦正胤一直站在客房的外面,足足吸了一盒的烟。
这一盒烟的时间,他毫无对策。
苏沫坐在床上,抱着自己,她脑海里是六岁之前和六岁之后两处不同的影像在叠加,
其实,无论是六岁之前还是六岁之后,她都有过快乐的时光,
而无一例外的是,快乐之后都是痛不欲生。
无论是宁然还是秦正胤,都在给过她幸福之后,又狠狠的往她的心里捅了一根硬刺。
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又醒,醒来又睡,快要天亮的时候,她听到了雨声。
冬天是不应该下雨的,
可是,今年江城的冬天,雨水却特别的多,没完没了
雨越下越小,最后飘起了雪花,雪花越飘越大,像鹅毛,很快染白了小源县。
天还没有亮,倒被这茫茫的雪映白了天。
苏沫索性起了身,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胃里舒服多了。
她瞥了一眼茶几,上面还是昨天秦正胤买来的粥,已经凉透,
她拎起来,扔到了垃圾筒里。
苏沫很快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依旧是米色的呢子大衣,及膝的长靴,秦正胤送来的那件红色的羽绒服,被她放到了一边。
她不是不怕冷,只是不想再与他拉扯不清。
围好围巾,苏沫裹紧了自己,拉开了客房的门。
酒店的走廊上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是秦正胤常吸的那个牌子,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到了那一地的烟头。
也只有那么一眼,她便拉上门,迈步走了出去。
苏沫坐上电梯从酒店走了下来,还没走到大堂,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然。
苏沫怔在原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顿了好一会,才再次迈步走了过去。
宁然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了苏沫。
她急切的唤了她一声“沫沫。”
苏沫紧咬着唇,走到宁然的面前,目光有些清冷“你来干什么?”
“你是要回江城吗?”宁然问。
“是。”
宁然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这是我昨天去给你买的羽绒服,下雪了,你穿的这么少,会生病的。”
苏沫垂眸看了一眼宁然递过来的羽绒服,白色的,“不用了,我不冷。”
“下雪了,又降了温,还是穿上吧。”宁然把羽绒服从袋里拿出来,又往苏沫的手里递了递。
苏沫后退了一步,依然是拒绝“不用了,十几年的冬天,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羽绒服,我也没有冻死。”
“沫沫……”宁然的眼里氲上了一层雾气,有无奈也有心痛,更多的是愧疚。
苏沫没有再看宁然,而是加快步子,走出了酒店,很快钻进了自己车里,车子还没有热起来,她就打转方向,离开了。
路上被打扫的很干净,有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很快化成了水,她的车子开的并不快,慢慢的前行着,想到宁然的羽绒服,又想到秦正胤的羽绒服,苏沫笑了。
是不是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她冷的只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