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相处之后,往往接踵而来的便是别离。
仿佛意识到这即将分离的气味,这一天连意大利的天气都变得昏蒙蒙的,让人心里看着说不出的压抑。
凌鹤跟路九歌还有琼斯他们夫妇一起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面,劳德正在帮着他们泡茶。
“我们要回去了!”本来安静的餐桌边,凌鹤突然开口说道。
路九歌诧异的转过头望着凌鹤,而琼斯也跟着放下了手里杯子。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路九歌问。
这对于她来说太突然了,她刚刚跟琼斯熟络,并不舍得跟琼斯就这么急匆匆的分开。
对比于连走路都急匆匆的国内,她现在更喜欢这种慢节奏的意大利,在这里她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抚慰,如果可能,她是真的不想这么快离开这个地方。
凌鹤拿起桌上的花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就是刚刚的事情!”
“不能再多待二天吗?或者你如果公司有事你先回国,让九歌留在这里多玩几天?”
说话的是琼斯,看样子她也非常不舍跟路九歌分开。
“国内有个紧急的宴会,我必须亲自回去参加,对方也邀请了九歌!举办这个宴会的主人夫妻感情一向和睦,所以……”
接下来的话凌鹤没有说完,但是大家也都已经了然于心。
对方既然家族和睦,如果凌鹤明明有妻子却没有带妻子一起参加这个宴会的话,难免会让对方多想。
“我跟你一起去!”路九歌不在犹豫迟疑。
琼斯将身子移了过来,不舍的拉着路九歌的手。
“九歌,我会舍不得你的!”
路九歌回握了一下琼斯的手:“琼斯我也是,下次你如果回国了,请务必来找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琼斯用力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走?”站在一旁的劳德问道,他虽然也不舍得路九歌走,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不会将这些多愁善感挂在脸上。
“中午的飞机,秘书已经订好票了!”
“这么快?”琼斯惊呼出声。
凌鹤点了点头:“宴会就定在今晚举办!”
琼斯听完转头对一旁的劳德说道:“那我想去先给九歌买点东西!”
劳德听罢,立刻转过了身子。
“我去取车!”
路九歌站了起来,拉住了琼斯的手:“不用了!来这么里这么久都叨扰了你们这么久,我们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琼斯故作生气的板着脸:“说什么见外的话,什么叫叨扰?你没来,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来了我正好有个伴,我不知道多高兴呢,你可得答应我,如果下次有机会,可别忘记再来这里玩!”
路九歌被琼斯的话搞的红了眼眶,鼻子也感觉酸酸的。
“我会的!”
门外,劳德已经将车子开了出来,琼斯跟路九歌打过招呼之后,便转身出了门。
待到中午时分回来的时候,琼斯双手拿满了战利品。
“这是衣服!”
“这是吃的!”
“这是我跟你们在飞机上面准备的一些零食!”
琼斯将手里买的东西全部一一拿了出来。
二人吃完午饭之后,凌鹤的那二个手下再度开着车过来,凌鹤挽着路九歌上了车。
直到车子开出数百米之远,路九歌还是能在后视镜里看到琼斯夫妇站在马路边,一直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带你过来!”凌鹤安抚般的拍了拍路九歌的手背。
路九歌转过头朝着凌鹤相视一笑。
二个手下将凌鹤他们送到机场之后,便又转身驾着车回了公司。
路九歌的情绪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凌鹤轻轻的拍了拍路九歌的肩膀:“又不是生离死别,总会有相见的一天的!”
“凌鹤?”一声轻脆的叫声从后面响起。
凌鹤跟路九歌同时将头转了过去。
一个二十五六的姑娘正坐在他们面前。
她一身香奈儿的轻飘连衣裙,耳朵上面挂着夸张的吊坠,一头微卷的齐腰短发就这么挂在肩膀上,上半部分随意的扎成了丸子头。
此刻她正睁大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鹤,那模样竟然说不出的可爱。
见凌鹤发愣,她挥舞着手在凌鹤的眼前来回的晃荡。
“凌鹤?我啊?”女孩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古月歌,古家!你不记得了?小时候我们老是一块玩来着?”
古家?凌鹤在记忆里拼命的搜索着关于古家的一切。
他记得是有一个古家来着,那时候古家跟凌家刚好有合作的项目,而且二家又住的离得近,所以古月歌小时候经常会跑来他们家玩耍!
那会他因为母亲久病在床,一直得不到父亲的宠信,所以大家连带着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
倒是这个古月歌不曾嫌弃过他,一直愿意跟他做朋友,没事便过来找他拿着题目问这问那。
大家们曾经也一度认为他会跟古月歌成为一对,可是第二年古家由于自己经营失败,导致的国内的大片生意前景萧条。
古家无奈之下,决定全家移民国外,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
这一别就是十几年,而当年的小丫头片子如今也长大了。
“哦!月歌是吧!”凌鹤总算有了一些印象。
古月歌一见凌鹤想起来了,立刻高兴的朝着他身边挤着坐了下去,愣是将一边的路九歌挤的连退了好几个位置。
“唉,那个你是凌哥哥的秘书是吧?我的行李在那里放着呢,你给我拖去存了吧!”
将一切吩咐完之后,古月歌朝着凌鹤绽放一抹笑颜:“凌哥哥,我使唤一下你的秘书,你没有意见吧?”说完也不待凌鹤回答,便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的敲打着小腿肚子。
“唉,其实我也不想使唤人来着,可是我这穿着高跟鞋走了好长一段的路了,所以就麻烦你的秘书帮我办理一下啦,可以吧?”
说完,还朝着凌鹤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
她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只要她想要什么,凌鹤不同意时,她只要这么委屈的眨巴一下眼睛,凌鹤的心便会瞬间被她所溶化,接下来不管她要什么,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不行!”凌鹤毫无感情的轻启薄唇吐出二个字。
古月歌没有想到再次相遇居然就碰了个软钉子,她憋着嘴显得有些不甘心:“凌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小气了?”
不就是用他一下秘书嘛,至于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吗?
凌鹤伸手将古月歌拉了起来,尔后大手一伸便将坐在一边的路九歌拉了回来。
“因为她是我老婆,她不帮任何人做事!”
“老婆?”古月歌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为什么她请的私家侦探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
瞧着凌鹤将路九歌护宝贝一样的护在了怀里,古月歌感觉心口的位置堵的厉害。
她脸上浮现一抹歉意的笑容,只是这一抹笑容怎么看都没有到达眼底。
“我是古月歌,是凌哥哥的童年很重要的一个人哦!很高兴的认识你!”
古月歌故意将很重要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以此来告诉路九歌即使她是凌鹤的妻子,可是她说不定也只是二个家族之间的联姻而已,凌鹤真正有感情的人是自己!
路九歌直觉古月歌的话里充满的警告的意味,旁边的凌鹤抄着手看不出思绪。
路九歌站了起来,将手伸了过去。
“我叫路九歌,是凌鹤后半辈子很重要的一个人!我也很高兴的认识你!”
路九歌也故意将后半辈子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怎么这么快便跟她宣战了,当她路九歌是被吓大的吗?宣战便宣战,谁怕谁?
一旁的凌鹤因为路九歌的那句后半辈子都很重要的人转过了身子,他悄然的将路九歌放在膝盖上面的手抓了起来包在了手心里,眼神温柔的望着路九歌。
“哎呀!”古月歌突然大叫道。
“我的护照怎么不见了?怎么办啊凌哥哥!”古月歌冲了过来,就势将凌鹤的手从路九歌的身上拉了过来。
“凌哥哥,我刚回国,对这一切都不熟悉,要不?你陪我去补办吧!”
不熟悉知道要去补办?路九歌忍不住翻着白眼。
一边的凌鹤坐在那里,没有站起来,可也没有直接拒绝古月歌。
他对于古月歌毕竟还是存在着一些童年的友谊的,毕竟在那孤单的童年里,古月歌是唯一一个肯接受自己做朋友的人!
“走吧,凌哥哥,我在国内暂时没有亲人,我只能靠你了,再不去补办,我的飞机就马上要起飞了!”
凌鹤抬手望了一下手表。
11:40了。
离飞机起飞只有20分钟了,再不去补办是来不及了。
他转过头去看着路九歌想去寻求她的意见。
路九歌挥挥手示意他去,没关系的。
古月歌见状立刻欣喜了起来。
凌鹤一见路九歌也同意了,立刻将身子站了起来。
就在二个出走去十几步的样子,身后便响起了路九歌的声音。
凌鹤转过身子便见到了将身子蜷在一团的路九歌,他立刻大步往回跑着,嘴里跟古月歌交待着:“你自己去前面找导诊台问一下吧,相信你既然能到意大利来,想必这里的语言你也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