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路九歌一直偷偷睨着眼望着镇定自若的凌鹤,最终她还是沉不住气的先开口:“你就这么笃定古韶华那只老狐狸会上当,我可是听说他当年在商场上面,可是出了名的狡猾、奸诈,万一他看穿你的计谋,不上这个当怎么办?”
凌鹤悠闲的品了一口刚刚路九歌亲手给他泡的奶茶,尔后从报纸后面抬起了头。
“他会信的。”
“为什么?”
“我相信老四。”凌鹤笃定的开口。
听到凌鹤这么说,莫名的路九歌想起了老四那张跟凌鹤一样的面孔,平静无波的面孔之下,永远如同含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可是不管是之前城东的地皮,还是上次的蛇窝,老四的为人处事都十分的老练周到,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放心。
凌鹤的桌面电话响了起来,路九歌记得以前凌鹤说过,这个电话是他跟老四他们联络用的,除了老四跟老七,没人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一见那个电话响了,路九歌立刻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动作,全幅身心的望了过去。
“喂”
“嗯”
“嗯,我知道了。”
喂、嗯、嗯这什么意思?
“他怎么说?古韶华信了吗?”
路九歌立刻紧张的询问了起来。
虽然她真的很相信老四的办事能力,可是有时候一件事情办不好,并不是办事人的能力不行,还有可能是敌人太狡猾。
“把后面的吗字去掉就好了。”
凌鹤还是那幅淡然的模样,就好似这盘棋的输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一般。
把吗字去掉?路九歌撅着眉在心思细细思量着,把吗字去掉,那不就是……
“古韶华信了”路九歌立刻脱口而出。
路九歌微挑着眉,眼底灿烂的如同盛着星辰一般,看着这么灵动的路九歌,凌鹤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整个办公室仿佛也因为这抹笑意而变得亮丽了许多。
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那现在古韶华信了,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他们之知道古韶华并没有拿到唐瑶怡口里的证据,可是他们自己对于证据又休尝不是两眼一摸黑,毫无头绪,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凌鹤修长的手指轻击着桌面,摇了摇头。
凌鹤也不知道从哪里查起?路九歌刚刚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一点希望的小火苗又被一桶冷水淋了个湿透。
“唉,如果我们能早点知道就好了。这样子孩子还在古月歌的肚子里,我们怎么着也能查得出来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现在孩子没了,死无对证了,还怎么查啊。”
路九歌丧气的低垂着头。
“孩子?”凌鹤弯曲着指头,将指关机按的啪啪作响。
“我怎么把孩子这事给忘记了。”凌鹤在那里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昵喃着。
路九歌不解的望了过去:“孩子怎么了?”
凌鹤用手撑着桌面,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走,九歌,我们去医院。”
路九歌被凌鹤一路拉着往前走,身子本能的后往扬:“怎么了?去医院干嘛啊,我们又没病没痛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凌鹤并不想多做解释,直接拉着路九歌就走。
季节已经进入了寒冬,马路旁的树木枝叶已经全部凋零,一辆豪华的跑车飞快的从路面上驶过,留下一地飞扬的金黄树叶。
“古月歌每次去做产检,医院都会留下样本的。我们只要拿到样本,我就能办法证明古月歌肚子里面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车上,凌鹤知道路九歌有满肚子的疑问,于是开始慢慢跟路九歌解释着。
上学那会对于医学方面的知识,她都是一看到就头痛,这会听凌鹤这么一说,她也还是一知半解的。
“这个就算有样本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活体样本,根本提炼不出什么的吧?”路九歌反问道。
凌鹤伸手在路九歌的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直到看到路九歌不满的皱着眉盯着他的时候,才转过头,继续认真开车。
“笨。”凌鹤的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国内或许没有办法,但是国外的科技比较先进,对于这一块早在几年前便已经技术比较醇厚了。只要我们能拿到那个标本,他们就有办法检测出来,这个孩子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哦。”路九歌点点头。
“只是,我以前对这事从未在意,所以还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做的检查。”凌鹤轻咬着下唇,手指困惑的拍打着方向盘。
“我们可以查一下古月歌这段时间的行踪不就好了。”路九歌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凌覓听闻之后,却并不赞同的摇摇头。
“这段时间古月歌住在凌家,未跟外面任何人联系。而且我因为对她的事情并不上心,所以她去哪里我也并没有派人关注过。”
“可是她出去之后,不是凌家会有专门的人记录在案的吗?只要回去查那个不就知道了。”路九歌想起自己以前在凌家每次出门,管家都会记录在案的。
路九歌满心欢喜的看着凌鹤,没有想到他却还是轻摇着头:“没用的,这个记录对凌家的人有用,对于古月歌,因为她不是凌家的人,所以管家不会去记录她去哪里的。”
“啊?”路九歌耸拉着脸,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
车内的气氛一片凝重,凌鹤一直抿着唇,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路九歌一时之间也紧咬着下唇思忖着,过后她突然眼前一亮,声音清悦的叫道:“古月歌不是以前老跟唐瑶怡混在一起吗?唐瑶怡是凌家的人啊,她出去管家肯定会记录在案的,我们只要查一下唐瑶怡这段时间的行踪,不就可以知道古月歌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了吗?”
凌鹤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胡乱的路九歌的头上摸了一把:“聪明。”
路九歌愣怔在那里,这两天来随着两人的交流变多,她仿佛觉得两人的关系好似又变回了从前那般的亲密无两,可是终究她知道她跟他是回不去了。
她有刘宇浩在远方痴痴的等着她,等这里的事情搞完之后,她便要回到刘宇浩的身边,从此专心的只喜欢他一个人。
凌鹤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给老四打着电话。
“赶紧去查一下,唐瑶怡最近这段时间都去过哪里,重点是医院,查到了马上回我。”
将事情交给老四去办之后,凌鹤开着车子带着路九歌去了他们经常去吃饭的那家饭店。
凌鹤应该是早就知会过老板,他们刚到老板便将他们引了进去。
只不过平时这会早已人声顶沸的饭店,今天却冷冷清清,甚至没有看到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过来。
本来路九歌还担心最近凌鹤的负面 新闻太多,又在这个风口跟她出来吃饭,会对凌鹤不利,现在看这饭店这么冷清她反倒放心了不少。
“这家饭店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怎么人这么少?”路九歌双手按住外面大衣的下摆,任由着凌鹤帮她拉开身后的凳子坐了下去。
凌鹤拉开凳子待路九歌坐好之后,才绕过桌子坐到路九歌的对面。
“没什么大事,老板知道我最近负面 新闻多,所以我昨晚打电话跟他说今天要来吃饭的时候,他故意歇业了!”凌鹤伸长白皙的手指指着外面那个玻璃上面贴着的红色字体。
路九歌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果然那里贴了一张歇业广告。
路九歌将视线挪向了老板所在的方向,老板接收到路九歌的眼神,微笑的点了一下头示意。
在这个人情冷暖的社会,没有想到却还是有这么多温暖的人心所在。
路九歌陡然感觉心头一温,看向凌鹤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既然老板这么有意成全,那今天我可得好好吃你一顿好的,保证吃穷你。”
“我很荣幸,能被你吃穷。”凌鹤朝着路九歌宠溺一笑。
路九歌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她这起的什么话题,怎么听怎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菜上来时,凌鹤一直伸长着手往路九歌的碗里拨拉着菜,直到她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好了,不要再放了,再放就真的要吃成大胖子了。”路九歌在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塞满着东西,一开口嘴巴也跟着一鼓一鼓的。本来就如樱花般的嘴,在菜的油渍之下更显光泽,处处都透露着诱君采摘的诱惑。
凌鹤都能听到自己的喉结明结上下一滚,他赶紧慌乱的别过了眼。
不能冲动,他现在好不容易跟路九歌的关系有所缓和,他现在不能激进,如果过于冲动,很可能他前面做的这些都会前功尽弃。
“你怎么不吃啊?”对于此刻凌鹤心里千头万绪的思绪,坐在对面的路九歌却浑然不知。
她的注意力都停顿在自己的面前的碗都堆成山了,可是凌鹤却还是丝毫没有动过。
“饱了。”凌鹤眼眸如同含着一汪春水一般,悠悠地看着路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