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从院长办公室下来的时候,沿路都能碰到许多的小护士跟医生跟她打招呼。
“张教授!”
“张教授!”
张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即不显得得意,也不显出怯意。
她自已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看着她的出身,所以才会对她这般恭敬,可是这又如何呢?权力已经能给人一切不是吗?
在办公室前整了整衣服之后,她才走了进去,在关门的时候,她特意选择上了反锁。
在办公桌前微微坐定,喝了一口水之后,张华纤细的手指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韶华。”她的声音不自觉的便柔和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古韶华的声音带着磁性传了过来。
张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一会才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个……韶华你预料的果然没有错,他们今天来了。”
“他们来找你了?你有没有按照我教你的说?他们有没有从你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一听到他们来了,古韶华仿佛立刻来了精神,连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一想到自己打电话给他,他刚刚的那幅敷衍的语气,可是转而听到这事时,那态度又截然不同。
张华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尔后她伸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柔和的音调再次溢嘴而出。
“没有,我都是按照你教我说的来的,看他们失望的样子不似做假,应该是没有起疑心。”
“很好,没有起疑心就好。”古韶华在听到这个消息过后,看似心情很不错。
张华如同一个刚刚怀春的少女一般,紧咬着下唇,尔后下定决心之后说道:“韶华,你看这么晚了,我也还没吃饭呢,我……”
剩下的话她还没有说下去,古韶华却已然打断了她的话。
“那既然没有吃饭便快去吃吧,不然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这个做老板的怎么着你们这些下属了呢。”
古韶华又恢复了那幅公事公办的口气了。
张华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张了张嘴:“我是想……”
“好了,要去吃饭,你便去吃吧,我这边还有事,便不陪你聊了。”说完之后,他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直到耳边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之后,张华的神色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过后,她轻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独自回了家。
车内,因为拿到了活体的标本,所以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为了车内不在那么闷,凌鹤还特意的放上歌,一时之间车厢内到处都流动着轻音乐的调子。
身体在轻音乐中完全放松了下来,路九歌此时也有了八卦的心思。
“你说那张华年纪那么大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像呢?难道是看破红尘了?”
凌鹤宠溺的看着此刻正将身子将着他微微倾斜,一幅好奇宝宝模样的女子。
一会之后,路九歌又自己否决了这个答案:“不对、不对,如果真的看破红尘了,她应该去出家啊。”
“有些人不愿意再找,是因为心里住了一个放不下心的人,此生遇到了自己认为对的那个人,其他的都会变成将就,那有些人不愿意将就罢了。”凌鹤看着路九歌轻声说道,音调里面带着魅惑人心的味道。
路九歌的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凌鹤那深遂的眼眸带入那深深的漩涡内,于是赶紧的别开了脸。
她没有注意到,当她匆忙将眼眸移开时,身侧那男人明显一暗的神色。
“张华那么眼高于顶的人,能让她放在心里的人,得是一个什么样了不起的角色啊。”
“那可不一定。”凌鹤并不赞同。
“为什么?”路九歌立即好奇的调转回头。
凌鹤扬起一抹浅笑:“你没有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什么样的人就会找什么样的人,因为他们身上的气味相同,闻着那味,他们便能轻易的找到彼此。”
路九歌被凌鹤的这种说法搞的噗呲一笑,车子悄无身息的继续行驶在黑暗的夜色里。
张华回到家之后,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独自一人拿着一杯红酒杯独自斜躺在了沙发上。
酒杯在手指间轻轻的摇晃,张华的眸内浮现出一抹凄楚。
金庸笔下的小郭襄一见杨过误终生,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眸透过杯中如鲜血般的红酒,张华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混沌了起来。
二十岁一个女人花一般的年纪,她是张家的大小姐也是唯一的小姐,父母更是将她宠成了心尖尖,因为她的美貌、她的身份跟张家在m城的地位,前来求亲的人早在她十八岁那年便已经踏破了门槛,可是因为她是张家的心尖尖,所以张家的老俩口自然不愿意她这么早就嫁到别人家里去,从此受别人家的父母欺凌。
而这些正合张华的意,她以前看过很多的关于爱情方面的书籍,她羡慕里面那轰轰烈烈的爱情,如果让她的一生就在这种父母之命之中完成,她宁愿孤独终老。
这一天,是她父亲的五十岁生日,为了办这个生日宴会,他们家已经从几天前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张家上上下下忙做一团。
到了生日的那一天,张家更是热闹非凡。对于外界来说,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生日宴会,更是一场名利的结合跟角逐,大家都知道张家有个小姐早已到了嫁人的年龄,可是这张家的老俩口从小就把这位小姐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寻常人家张家自然是看不上了。
张家在m城是什么地位,大家心中自然有数,虽比不上凌家,可是张家好歹也占着全城十分之一的商业命脉,别看这单单的十分之一,要知道剩下的十分之九可全是凌家,能够凌家一起出入国家商业秘会的,也只有这十分之一的张家。
借着这个宴会,m城几乎所有商贾都到了现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们可以借由此认识张家,甚至于攀附上张家这顶大树。
随着头顶“啪”的一声,大厅内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现场宴会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场宴会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伴随着看台上悠扬的小提琴声,底下的商人开始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张总啊,恭喜、恭喜啊,恭祝你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朝啊。”
“哪里,余总客气了,愿余总也生意康健。”
宴会厅里,大家开始了那一套他们之间的虚与委蛇,张华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她有预感接下来的台词肯定就会往她身上扯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先溜为妙。
寻了个大家没有注意到她的间隙,张华赶紧脚底摸油,偷偷溜到了后院。
望着外面满天的星辰,张华将身体搬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靠坐在了后院的秋千上。
突然她感觉身后的秋千突然荡漾了起来,心下大急的她赶紧抓住了双手两侧的绳子。
待稍稍平稳住身子之后,张华方才回过头看向那个始作佣者。
“你是谁啊?”不得不说男人找得还挺不赖的,一张非常标准的东方人的面孔,身上的衣着一看就价格不菲,本就不俗的样貌,在这衣品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气度不凡。俊逸的容貌表面上浮现着一丝柔和的笑意,那微扬的眼角看似在淡笑,实则为了掩盖它的贪婪而已。
只一眼张华便知道这个男人打的跟宴会厅里的那些男的一个主意,可是她却突发好奇起这个男人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带着这样一种寻求答案的心情,张华开始慢慢的跟身后的这个男人接触起来。
那天她知道了她叫古韶华,当知道名字时,张华故意揶揄道:“我们二个人的名字都有了华字,人家说夫妻都有夫妻相,我们的名字是不是看着也挺有夫妻相的?”
张华笃定自己这话一出,对方的面孔下就算再平静,那双眼睛里面多少也能看出一丝欣喜若狂的。可是没有,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并未从中看出一丝欣喜。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朝着她扑天盖地的袭来,她从小便是被捧在手心里过日子的,谁见她一个笑脸不得高兴上三天三夜,可是这个古韶华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他接近她,只的只不过是因为一场利益关系而已。想到这里,一份浓浓的不甘心从心底席卷出来,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心里有个小野兽在不停的嘶喊着:“征服他、征服他。”
窗外的一阵风吹来,吹醒了张华的思绪。张华端着手里的红酒稍稍抬高,看着里面如跳舞般摇曳的红色液体,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到最后到底是他征服她,还是她征服了他,她也不知道了。
将酒杯放下,张华起身回了屋。
路过客厅时,眼角无意之下瞟了一眼茶几,这二天忙着手术,一直没来得及收拾,显得有些略微凌乱了。
一些医学方面的书籍被她丢满了整个桌面,除了桌面放着的那个花瓶,其他全部散落在地。
张华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在桌面的花瓶,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忘记去做了。
花瓶……花瓶……
天啊!张华的眼睛突然一亮,人也慌乱的站了起来奔了出去,脚步慌乱的连外套都没有穿,鞋子都没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