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张里?”张里只见到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神睥睨的看向自己,就如同在看一个食物链最底端的蝼蚁一般。
张里虽不服气被人那样盯着,可是对方一看就是大能的人物,他这种小喽罗还是老老实实的人家问什么,他答什么吧。
“嗯。”
“你做什么的?”古韶华睨着张里,声音毫无温度的问道。
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最后的幻想,也许张里是这里的隐形老板也不一定,毕竟现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
张里奇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真的好生奇怪,明明是他叫自己出来的,自己做才能,他不清楚吗?
可是头上顶着对方如冰窟窿一般的冷冽眼神,张里还是不敢太过于放肆,只得实话实答的回复道:“浴足的?”
“仅仅只是这个?”古韶华还是有些不死心,他那么高贵的女儿,怎么可能就屈从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牛狼了呢?
“嗯。”张里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干嘛的,可是对方只要一问,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出门闯荡这么多年,别的本事他没有,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一看那个中年男人背后的那个年轻的男人就是个练家子,而且看他那模样,对这个中年男人还蛮恭敬的,对于这种上层社会的人,如果真的谁惹了他的不痛快了,他想要捏死一个人,还不是如蚂蚁一般容易。
“滚!”古韶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时,他面上的定力再也维持不住。
他那么高贵的女儿,他自己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宝贝的要死的女儿,最后居然从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东西。
而一边的魅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光看古韶华的神情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脸色也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的月歌公主,怎么会这样。
张里小心的睨着面前的两位男人突然同时降低的气场,声若纹虫般细小。
“那个,你们看啊,你们今天将我带了出来,那等同于就是带我出了台了,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出了台的台费是要客人付的,你看这钱……”张里紧张的舔了好几下嘴唇,如果说他现在心里一点都不慌,那绝对是说谎的,可是在跟钱比起来,他那点恐慌完全是能克服得下去的。
古韶华瞧着张里那幅财迷的模样,立刻微眯上了眼,仿佛觉得就算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一般。
“拿给他。”
魅影在听到古韶华的指示之后,从兜里掏出一堆钱丢在了张里的身上。
一瞧着那一沓钱朝着自己飞洒而来,张里只差笑的见牙不见眼了。
这年岁只要有钱就行,态度差点有什么关系。
拿了钱的张里,立刻飞奔着往回跑。
今天晚上真的赚大发了,本来还以为今天晚上会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没想到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赚了这么一笔,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时来运转了。
相较于张里的欣喜若狂,古韶华的脸已经沉如黑碳了。
“回家。”
古韶华头也没回的就钻进车内,魅影小心的帮着将车门关好之后,立刻越过车子坐进了驾驶室。
到家之后,古韶华阴沉着一张脸走进了古月歌的房间,房间里,古月歌正坐在镜子前敷着面膜。
一见古韶华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忙关心的问道:“爸,你这大半夜的去哪里了。”
古韶华在古月歌的床头坐下之后,开口说道:“我去见了张里。”
古月歌握着手壶的水顿在了那里,片刻之后,她立刻将这份神色收藏了起来,神情自若的将手里端着水递给了古韶华。
“这人是谁?爸跟他有什么公司业务上面的往来吗?”
古韶华眼光灼灼的一直盯在古月歌的脸上,那种像是带着一种审视犯人一般的眼神让古月歌越发的心虚起来。
她爸是怎么知道张里这个人的?是唐瑶怡告诉他的吗?
古韶华微微的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眼神还是一错不错的盯着古月歌。
“月歌,这个张里你当真不认识吗?”
古韶华在说这话时,明显的从古月歌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慌乱。
“不认识。”古月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是她这一生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如果可以她甚至都希望张里这个人能从这个世界上面消失,她又怎么可能会去承认自己跟张里有什么关系呢?要知道他是她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噩梦。
“古月歌。”古韶华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了起来。
古月歌心里猛然“咯噔”一跳,要知道她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爸用这么严厉的眼神看她,更加没有这么指名道姓的叫过她。
古月歌的心越发的虚了起来,原本高昂着的头,也渐渐的低了下来。
“爸,是唐瑶怡,一切都是唐瑶怡让我干的。她恐吓我,说是我如果没有真的怀孕的话,凌鹤会报复我的,可是爸你也知道凌鹤对我的态度,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近得了他的身,怎么可能能怀上他的孩子呢?这个时候唐瑶怡给我出的主意,让我找别人怀上,然后说这个孩子是凌鹤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又怕又急,我没有主见了,我只能跟着她去了。”
古月歌见一切反正兜不住了,于是索性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唐瑶怡的身上。
只见古韶华眼中的森冷正在悄然间慢慢的凝聚,抚着床头的手,也因为用力而青筋暴露。
唐瑶怡,果然又是这个死女人,他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古月歌小心的打量着古韶华的脸色,见他脸色缓和了下来,方才放心一点点。
看样子,他爸把账全部记到唐瑶怡身上去了。
“好了,你早点睡吧。”
“好的,爸,我送你出去。”古月歌抚着古韶华出了门口之后,才将门送了起来。
幸好,她爸并没有疑心。瑶怡姐,别怪我太狠,怨只怨这事,你不该掺合进来。
彼时的另一边,凌鹤被凌老叫回了凌家,凌鹤到家之时,凌老正一个人躺在外面的草坪上晒着冬日的暖阳,而管家一个人静静的定在旁边伺候着。
见到凌鹤回来,管家微微弯下了身子想要叫醒凌老,凌鹤眼明手快的一把扶起了凌老,伸出食指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警醒凌老。
这段时间公司出事,爷爷虽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这段时间凌氏的宗族没有趁机闹起来,估计就是爷爷在背后周旋的结果。
凌鹤瞧着凌老的头上又新增了不少白发,当下微微的皱了皱眉。
寻常人家,到了爷爷这般年纪,早已含饴弄孙了,唯有他,不但没有让老爷子享上福,反而还让老爷子处处为他担忧解惑。
凌鹤站直了身子,从管家的手里接过了毛毯小心的披在了凌老的身上。
凌老的眼睛在凌鹤的动作之下,轻微的扇动了一下,尔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回来了。”凌老说着,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凌鹤见状,忙伸手扶着凌老起来,之后小心的拿了一个抱枕帮着垫在凌老的身后。
“公司怎么样了?”凌老坐好之后,开口问道。
凌鹤听闻之后,点了点头。旁边的果盘里面放着佣人刚刚送上来的新鲜水果,凌鹤拿了一个桔子边剥边闲聊着公司的近况大概的说了一下。
“嗯,公司稳定了就好,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月歌的孩子居然不是你的。”
说到这里,凌老沉默了一下。
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急着要凌鹤要个孩子,古月歌也不会趁乱而入。而如果不是自己病急乱投医,将古月歌接回了家里,也许后面这些个事都不会存在的。
凌鹤将手里的剥好的桔子掰成了小瓣然后递到了凌老的手里,凌老接过之后尝了一瓣之后,才想起今天将凌鹤叫回来的真正事情。
“对了,你大嫂最近有跟你联系吗?”凌老将手里的桔子仔吐出来之后,开口问道。
本来之前唐瑶怡也不会经常在老宅子这边常住,只是偶尔过来一下。后面是因为古月歌过来了,而他担心古月歌一个人在凌家住着会不习惯,所以才让她回到老宅子这边住了一段时间。
可是最近自打古月歌没有回到凌家住了之后,就连唐瑶怡这个人也失去了踪影。为此他还特意吩咐管家去唐瑶怡外面的宅子问过,那里的看守也是回复说,唐瑶怡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去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就这么不见呢?
凌鹤低着头瓣着手里的桔子,最近凌家多事之秋,唐瑶怡的事情他也已经做了相关的处理,本想着等着唐瑶怡回来了,再将这事告诉老爷子,不曾想今天老爷子就问了起来了。
在心里纠结了一番之后,唐瑶怡的事情看样子是瞒不住了。
“爷爷。”凌鹤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到了果盘里,脸色正色的看着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