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民的话终于还是没说出来,但是郁成仁能感觉到他话语中对自己的失望。
“皇上,老臣也是没办法,老臣也有自己的为难,老臣马上去把她请回家,老臣……”郁成仁在感觉到郁成仁的情绪之后赶紧表态,他想过因为郁青葱可能与萧安澜关系不睦,却从来没想到皇上会为郁青葱出头。
“这事情本来与朕无关,但是你这样平白让人笑话,我想用不了多久这言官的折子都能把你淹死,你还是尽快补救,被到时候说朕不救你。”顾舜民叹了口气提醒道,但是心底却又将郁成仁低看了几分。
“老臣谢皇上。”听出顾舜民话语中的袒护之意,郁成仁感激非常,赶紧谢恩。
“那你就先回去吧,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朕觉得你就先不要忙公务了,先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顾舜民的这句话又带了几分威胁,让郁成仁清楚皇上让他接郁青葱回府绝对不仅仅是他一时兴起,是需要他必须做好的。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小女郁青玉怀了太子的骨肉,现在……”郁成仁都准备起身了,却突然想起了家里那哭哭啼啼的母女,赶紧再跪下身子请求。
“现在郁青葱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还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让太子娶妻?”见郁成仁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郁青玉着想,顾舜民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欣喜了,欣喜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一个父亲应该做什么,可是他更是生气,因为到这个时候他都分不清轻重。
顾舜民都有些怀疑这么多年来自己对郁成仁的信任是对是错,遇到事情拎不清到这样的地步,是刷新了顾舜民的认知了。
郁成仁没想到顾舜民会勃然大怒,赶紧跪在地上请罪,而顾舜民也不想再与他多说,索性就让他离开了。
“皇上,这是郁相的家事,您大可不必这样忧心。”林公公见顾舜民被郁成仁气得厉害,赶紧端了茶来劝慰,顾舜民看了他一眼,很是无奈地说了一句:“我哪里是为他,我是为了太子的脸面,郁青葱的事情,就是前太子未婚妻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太子的未婚妻被两个优秀的王爷争抢,这样的事情在稍微聪明人眼中都能清楚当初取消婚约是多么的失策。”
“郁青葱回去了,闹事也是去郁相府,比在怡红院强多了。”顾舜民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让林公公一惊,他没想到皇上会和自己解释,顾舜民说完话就叹了口气,继续忙着批阅奏折,那镇定沉稳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和皇宫的宁静不同,现在的郁相府书房依然沉浸在哭哭啼啼之中,郁成仁面色冷峻,郁青玉抚着自己稍微有些显形的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真的被人抛弃了一般。
“父亲,你是皇上最喜欢的臣子,只要您开口,皇上肯定会让我嫁给太子的,您今天都去见皇上了,为什么没说呀?你以前是最疼玉儿的,现在你却……”郁青玉说着就哭着依偎到了于氏的怀中,于氏一边轻轻拍打着郁青玉的后背安慰,一边带着怨恨地看着郁成仁。
“老爷,您好歹是一国宰辅,自己的女儿怀孕了还要呆在家中,这传出去都成了笑话,您的脸面往哪里搁?您就求求皇上,只要皇上给个恩赏,咱们青玉就嫁出去了。”于氏见郁成仁阴着脸不说话,脸上带出了几分不悦,却还是带着几分哀求地说道。
“父亲……”
“老爷……”
两人不停地在郁成仁的耳边言语,郁成仁却仿若未闻一般,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想自己的事情,等于氏和郁青玉终于忍不住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突然明白过来一般,很是冷峻地说了句:“你赶紧回去将云锦苑收拾出来,明天我要用。”
“老爷你准备让青玉住进去了?”听了郁成仁的话,于氏脸上瞬间就绽开了笑容,云锦苑是比老太太住的荣福堂都要华美的院子,郁青葱的母亲生前一直住在那里,林如懿死后她曾经请求了很多次想住进去郁成仁都没有答应,郁青玉大了她又为郁青葱求了几次,郁成仁还是没有答应,今天郁青玉受了大委屈他终于想着用这个院子来安慰一下女儿了,这点认知让于氏非常高兴,她牵着与情欲的手就要走,却不想身后郁成仁的声音响起:“你被让玉儿过去,那是给青葱准备的。”
“为什么?老爷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为什么好的地方我不能用,连我的玉儿都不能用?玉儿怀中可是太子的骨肉,你这样做太子是会生气的,老爷,你想明白……”于氏没想到郁青葱还要再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她有些不解地说着,眼中却全是委屈,那样子好像云锦苑是她的一般,现在要让郁青葱住等于是割了他的肉。
“爹,她都出嫁的人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争,她现在已经是萧安澜的人了,我不要她进来,她会和我抢太子的,太子喜欢她,爹爹我不让她回来。”郁青玉的反应显然要比于氏大很多,她知道郁青葱要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郁青葱要抢回太子,她很害怕。
郁成仁只是冷眼看着他们,等他们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他才欢声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让我将她请回来,现在青葱小筑没有了,我还能用哪里?除了云锦苑,你觉得还有能让她动心的地方?”
云锦苑那是林如懿住过的地方,只要他在怡红院门口说出来那就很有分量,如果郁青葱是个重情的人,对自己的亡母还有情意的话,他肯定会答应自己。
“老爷,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本来就该是属于青玉的,青玉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之前一直不愿意不舍得给,现在好了,倒是成了被人的,老爷,这样你如意了是吧?”于氏面色非常难看,她只有靠这样的质问让自己心底的不平少些。
“于氏你给我闭嘴,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让郁青葱心甘情愿的回来,如果他回不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郁成仁终于忍受不了于氏,高声喊道。
于氏瞬间就没了声响,拽着郁青玉低头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郁成仁的眉头再一次皱起。关于明天的事情,他依然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