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朝他笑出了八颗牙齿,笑眯眯的道谢道:“麻烦你啦。”
左右没什么事,去图书馆也是打发时间。林清和索性把书放在草坪边的椅子上,帮那位男生把这附近的宣纸都裹好包起来。
两人忙活了几分钟就把这附近的宣纸全都收起来了,这时候的天气还比较热,稍微动一下就起了满身的汗。
男生看起来比林清和要大一点的样子,白色体恤,浅色牛仔裤,简单至极的装扮,看起来活力十足,整个人都散发着如同阳光一般的明媚味道。他看起来性格活泼,很爱笑,笑起来还能看到嘴角的两个小米粒儿。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水递给林清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口渴了吧,先喝点水。”
林清和伸手接过,看他把一张张宣纸包好放进袋子里,问道:“你这是要做桂花茶吗?”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是啊,”男生抬起头来笑了笑,“对了,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雨点已经淅淅沥沥的落下来了,林清和忙帮他把剩下的宣纸都捡进袋子里,“我叫林清和。”
“清和清和,好名字,很适合你啊。我叫慕夏,我刚刚一看你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
林清和有些囧,但已经习惯了。好多人看到他第一眼都会以为他是高中生。
慕夏把东西收拾好,抬起头看了看天,一只手在眉骨间搭了个凉棚,叹气道:“这雨估计待会儿得越下越大,可惜了这一园的桂花,估计要被摧残了。”说着说着,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根本不用等待会儿了。
两个人都没带伞,慕夏道:“我宿舍离这边不远,你先到我宿舍避一会儿吧。”
从这边到宿舍大概要走十多分钟,林清和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雨,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慕夏的宿舍楼,林清和这才发现这边竟然是研究生楼,他有点震惊,慕夏看起来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啊,竟然已经是研究生了。
慕夏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一进门就能看到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绿萝和吊兰,房间里弥漫着桂花香甜的气味,靠近窗边的书桌上放着好几个罐子,走近一看,都是装的桂花。
慕夏让他随意坐,然后从柜子里拿出罐子、杯子等物,不一会儿就给他泡了一杯桂花茶过来。“尝尝看,这是我前段时间刚做的。”
林清和端起来喝了一口,芳香馥郁,甜美甘醇,让人一喝就忍不住喜欢上了。
他原本心情沉郁,现在帮人收了桂花,淋了雨,喝了茶,心情倒好起来了。
“很好喝,只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做的?”
慕夏笑出了两颗小虎牙:“其实很简单,先用盐水泡半个小时,去掉苦水以后拧干,一层糖一层桂花的装在罐子里,两天后就可以泡来喝了。不过这个时间放得越长越好。”
林清和:“你每年都做这么多吗?”
慕夏道:“也不是每年都做,这两年才开始做的。你有兴趣吗,有空我教你啊。”
林清和其实以前很少遇到像慕夏这样的人,坦荡真诚如同一汪清泉,让人顿生好感之心。就像寝室里的白牧晨陆离祁越,他们都很像慕夏。这也是他为什么第一眼就对慕夏产生好感的原因。他本人的性格偏向于内敛沉静,只有在唐槐序面前才会显得活泼一些。但是谁又会拒绝这样明媚坦荡的人呢。
只是一想起唐槐序,他的心忍不住一抽,连表情都恍惚起来。
慕夏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转开话题,却听他道:“好啊。”
第11章 第011章
接触下来林清和才发现,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慕夏已经研二了,用他的话说就是“顶着一张娃娃脸去向导师卖萌也是醉醉哒”。
他这个形容让林清和粲然一笑:“所以你们导师吃这一套吗?”
慕夏瘪了瘪嘴,叹气道:“别人的导师吃不吃这一套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家……咳咳,我家导师感觉不大买账啊。”
林清和正帮着他挑选桂花堆里烂掉的部分,闻言随口问道:“你家导师是谁啊?”
却不想这个问题让慕夏很是羞涩,半响后才小声道:“夏仲则啊,你知道吗?”
林清和抬起头来:“夏仲则?”
慕夏羞涩道:“是哒~”
林清和:“……”
夏仲则的大名林清和还是听过的,应该说美院的学生没一个没有听过。据说他是美院建校一百多年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从小就是成绩优异连连跳级的怪胎,硕士毕业以后被保送出国,回国后直接升任博士生导师。而且听说他脾气不大好,很是怪异,从来都不带硕士生的。难道这仅仅只是传言吗?
林清和顿了顿,道:“不是说夏教授不带硕士生的吗?”
慕夏点头道:“是啊。”
林清和:“那你怎么?”
慕夏满脸骄傲道:“因为我走的后门啊。”
林清和:“……”
也不知道走后门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别看慕夏生理年龄比他大,心理年龄谁大估计就说不准了。
再后来林清和才知道,慕夏之所以能够走夏仲则的后门,不过是因为姥爷曾是夏仲则的恩师,所以他才能走到夏仲则的后门。若是其他人,估计根本连窗户都没有。
“对了,”慕夏把今年做好的桂花茶用玻璃瓶装起来,问道:“你明天有事么?我想去凤蓝山写生,这个时节那边美得不像话。”
林清和左右也无事,随口答应道:“好啊,明天什么时候见?”
慕夏道:“早上九点,学校东门怎么样。”
林清和把手里的桂花弄好装起来,点头道:“好。”
慕夏接过他手里的瓶子,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一起出门吧。”
这是变相的逐客令啊,林清和忍不住失笑:“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他来过这边几次了,每每都会被这类温柔的逐客令赶走,让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