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制的身体在我的折腾下慢慢地绷紧,暮雨扭头瞧着我,眼神开始晃。相处这么久,我也发现了,一般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眼神就会晃,很细微,就像是平静水面漫过一层波浪,我看得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去吻他的眼睛。
门边传来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我扭头,杨晓飞正愣愣地杵在门口,地板上散了各种蔬菜一堆,旁边还有个黑色塑料袋,一条鱼尾巴露在外面。
忘关门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着松开暮雨。平时我跟暮雨在一起,还是比较收敛的。即便跟杨晓飞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也很少当着他的面亲热。眼下衣衫凌乱的在床上打滚的情况确实有点限制级了,即便我脸皮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亲密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做比较好。
暮雨倒是比我坦然,他翻身下床,随手系上被我扯开的一个扣子,走到门边便蹲下来开始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杨晓飞这才回过神儿来,也蹲□去一起捡,边收拾还边瞟我们俩,看我一眼看暮雨一眼,瞟了几个来回之后,开始一脸纠结地喃喃自语,仔细听才发现反反复复就两句话: “原来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暮雨拎着那些做饭的材料回头跟我说:“安然,你先歇会儿,饭好了叫你……红烧鱼要放辣椒吗?”
“放一个小的。”我说。他点头往厨房走去,杨晓飞就跟在他身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想着杨晓飞难以置信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他的纠结。他该不会误会这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他韩哥上面吧?就刚才那场面,怎么看也是我主动强势。看来此前他并不认为暮雨会是被压得那一方,瞧见今天一出,难以接受了。
所以说,看见的,往往都不是真的。
杨晓飞这一别扭吧,倒是勾搭起了我这方面的心思。有这么夸张吗?难道我就不能在上面?我也是男人好不好?不过除了那点子属于男人的虚荣心,更重要的还是心里对暮雨的渴望。
跟他一起这么久,从第一次到后来的每一次,暮雨都是温柔细致的。我多少有些不甘心,可是却又沉迷于他主动时醉人心神的热情和需索。被爱,被需要,被珍视,是任谁都拒绝不了的美好滋味。至于是上是下,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其实说实话,对于这个让我爱到骨子里的人,我也是希望可以抱着他好好疼爱的。回味起刚才被我压着的修长强韧的身体,以及那人湿漉漉的眼神,我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我知道杨晓飞憋不住,他肯定得跟暮雨打听这事儿,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开口问暮雨,也不知道暮雨会怎么回他。
蹑手蹑脚的开门往厨房走。吱吱啦啦油炸东西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还有杨晓飞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安然哥他那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吧……绝对的……就他那小身板儿……”
“我知道你就爱惯着他……我知道……”
“……”
杨晓飞果然是打死也不信,死乞白赖地套话儿,不过暮雨连吱都没吱一声。
切,这个死胖子,连我俩谁抱谁睡觉都要八一八。
我心里嘟囔一句,在玻璃门上敲了两下,俩人都回过头来。我朝暮雨勾勾手指头,暮雨把铲子递给杨胖子乖乖走出来。
我把他拉回屋里,“杨晓飞跟你说什么了?”
暮雨不说话。
“是不是关于咱俩那什么的事?”
“什么?”
“少装!你怎么说的……”
他摇头,“没说什么。”后来又加了一句,“这事儿,他管不着。”
我噗地乐出来,这个人,怎么这么和我心意啊!
就在我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时,暮雨忽然抱住我,没轻没重地吻下来。我被他的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蒙,只是太熟悉的气息,让我本能地放松自己,由着他深深浅浅地吻。我晕乎乎地听到他说,安然,以后不许对别人这么笑。
我想骂他傻瓜,我是银行前台,不笑怎么行?可又一想,对着暮雨的笑代表着从心里溢出来的欢愉,对着其他的谁,我都给不出这样的笑容。于是点头,同时,提出我想了半天的要求,“哎,跟你商量个事儿。”
“恩。”暮雨站好了,认真地看着我。
“我想抱你。”我脸不改色地说出来,跟暮雨我不想绕弯子。如果跟他说话还要动脑筋,那不是太累了吗?
暮雨眨眨眼睛,点头。
我很丢人地愣住了,就这么简单?我以为我还得说点儿什么理由,或者施展软磨硬泡之类的,结果,啥都不用,他就答应了。
“我说的不是拥抱,是……就像你对我那样的……你知道吧?”他别是理解错了!
他再次点头,顺便在我唇上咬了一下儿,说道,“我知道,你怎么都行。”
于是我明白了,暮雨的理解能力没问题,问题在于,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暮雨并不在意上还是下,他说他愿意抱我,一来是自己能从中得到销魂蚀骨的快感,二来他觉得我也喜欢那种方式,如果我想换过来试试,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我叹息,这样可爱的暮雨,怎么会不让人着魔般的喜欢呢?
反正我也忍不住了,上来就开始解暮雨的扣子,暮雨轻笑着拦住我,“等吃过晚饭吧……”
☆、八十九
这顿饭吃得!
杨晓飞在饭桌上非撺掇着我把比赛的证书还有那五千块的大红包拿出来晒,按我的个性这是该好好显摆一番,可是今天实在没这个心思,随随便便扔给胖子让他自己看。杨晓飞用自以为标准的普通话念证书上的字,暮雨等他念完了,便接过来仔细地看,嘴角弯弯的,看得我心里这个乱,鱼肉里唯一一个辣椒都被不小心塞进了嘴里。杨晓飞特意为我做的接风菜我也没吃出来什么味道,好歹划拉两口,把碗一推,我说我吃饱了。胖子看着我面前动都没动的米饭,不解地问道,“安然哥,你没事儿吧,还是我做得菜忒难吃了?”
“不是不是,我真是饱了……”我敷衍着杨晓飞眼睛却一瞬不瞬地死命盯着暮雨。
杨晓飞低头嘟囔一句,“眼睛绿得跟饿狼似的,还饱了……白瞎我忙活这么半天……”
我也觉得有点辜负人家好意,不过,现在给我龙肉我也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