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梦中惊醒。
心脏的失速,满头的大汗,干渴的喉咙,还有那濡湿的一片。
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竟然还是和……他。
所触所感,所听所闻,一切都如真实发生,就在刚刚,躁动的火苗还在呼呼的烧着。
钟辰希回味着,双手揪住头发不停用力撕扯着,想把这个梦撕碎,想把身体里这可怕的感觉逼出体外,想把自己变回从前。
孟楚然,你为什么来我的生活里。
时针指向早上五点,门外有窸窣的声音。
钟辰希慌忙下床走到衣柜寻找干净衣物,那粘湿的一片,那污浊的点滴,看在眼里即忿恨又恶心。
三十几岁了竟然还这个,这何止是丢脸,简直没脸见人。
“咦,大叔,你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早饭还要等一会儿,你再睡一会儿吧。”看到钟辰希从门内出来,孟楚然笑着送出了早安问候,一脸的宠溺让钟辰希差一点认为那湿湿的一片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为什么相隔几米远,心脏还是激烈的跳动,难道真的出了问题。
卫生间里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怎么了?”孟楚然跑过来,看钟辰希正弯腰够掉在地上的牙膏,很显然是因为手不方便没能顺利拧开盖子。
“我来帮你。”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牙膏,挤了一点在牙刷上,递给钟辰希,前者甜笑,后者躲开。
孟楚然也发现了,只要自己一对他发笑,他的眼神就不自然,瞬间脸红然后躲开,原来大叔这样的害羞,看他这样小猫似的动人表情,内心就不自觉的痒痒,可是时机还没到,他才不想把大叔吓跑呢。
“你,你不是做着饭呢吗,干嘛要盯着我?”接过牙刷故作镇定,自然的问道。
“已经做好了,大叔手不方便,一会儿我帮你洗脸吧。”孟楚然两手支着洗漱台,侧抬脸看着眼前的人儿,对方一切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好不得意。
钟辰希从没觉得刷牙洗脸刮胡子是如此耗费工夫的事情,那一个小时鬼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来自对方的气息,指尖的温柔,还有那不时扫动的睫毛,越发的觉得窒息,心脏负荷不了,最后用清水胡乱清洗后就逃到了卧室,直至乐乐小跑的去叫,才从里面出来。
这种不确定的欲望让他自责,又奋力的做着斗争去掩饰。
非常辛苦。
早饭后,孟楚然打算给乐乐上一个小时的英语,钟辰希穿戴整齐,距离他五米远站定:“我出去一下,中午回来。”
孟楚然起身想送送他,可钟辰希已经换上鞋出门了。
“大叔,你早点回来,下午我们一起带乐乐去游乐场玩。”孟楚然开门补了一句,含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三楼缓台处。
大叔,你躲不掉我的。
医院里,钟辰希握着曲曲折折的心电图走进医生办公室。
“陈医生,检查完了,您看我心脏是不是出了问题?”
连续的心跳骤增让他坐立不安,无法工作和生活,最终还是决定来看看。
陈医生拿过报告单,看了几眼,又瞅了瞅他。
“你现在心脏是什么状况?还跳的厉害吗?”
“现在正常,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那都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持续多久了?”
“也没多久,大概一周左右吧,病发时间不固定,只是一接触到某一事物,就会心跳加快,感觉喘不过气来,有时候想想也会这样。”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物吗?”
钟辰希微低头,脸变得绯红,“这……”
陈医生大概知道了什么状况,没再多问。
“从单子上看你没有任何异常,都在正常值范围内,你大可放心,心脏没有毛病,可能最近你的压力过大造成的,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有些事不要过于钻牛角尖,要顺其自然,不要乐天安命,也不要杞人忧天,一切听从内心就好,听听音乐,看看风景,这些都有助于健康。”
“我不用吃什么药吗?”钟辰希还是担心,如果再遇到如此情况他该怎么办,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能总是躲着吧。
“呵呵,这位同志,你看着也应该不小了,是药三分毒还是知道的吧,何况你没有病吃什么药?遇事不要躲,要勇于面对,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治病的良药。”
年过半百的老医生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在他身上竟然不知,不能用迂腐形容他,也该用迷了心智来解释他的行为。
是啊,生平第一次,又怎能怪他。
拿着报告单走出医院,一半释然,一半仍然郁结心中。
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回家该怎样面对孟楚然,怎样在那具有吸附力的空气里畅快呼吸。
“大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接起,一听那声音心脏又开始不安躁动。
“什么事?”深呼吸控制。
“午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了,吃完我们一起出去玩。”
“爸爸,你快回来,我要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游乐场玩。”乐乐在旁边补话,语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自从孟楚然进到生活里,乐乐的笑声就没断过,这一点,钟辰希得承认。
“哦,我马上到家。”挂掉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启动车飞驰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陈医生所说的勇于面对是什么意思,要他接受孟楚然是个男的,还是接受他是乐乐的老师,如果是后者心脏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不适反应,那么如果是前者,这身体的变化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自己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