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老宅子，加上这间房原本是元书的，所以卫生间不算大，外间是盥洗台和马桶，里间是浴缸和淋浴。
放水的声音很清晰，里间的推拉门，并没有拉上。
那晚在宴会厅的休息室里的画面，自然是在这时候一帧一帧地快速在她脑海里掠过……只不过这一次，楼郁霆和她都是清醒的。
元书本打算一鼓作气地走进去，可临到头了却丧失了勇气。
她贴着墙在那儿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相比于外面凉凉的温度，浴室里面热气氤氲，楼郁霆正闭着眼睛。
可能是她的声音轻得被水声掩盖了，也可能是楼郁霆真的太累了，直到元书蹲跪在浴缸边、趴着看他，楼郁霆才缓缓睁开眼睛来看。
那张饱满而酡红的精致脸蛋儿倒映在瞳眸之上，楼郁霆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是微眯着眸子、定定地凝着她。
在此情此景之下被楼郁霆这样盯着，元书的脸皮到底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厚，她低头、拿手指戳了戳浴缸里的泡沫，缓了缓才再抬起头看他，仍旧是甜软软地一笑：“楼郁霆，你睡着了？”
她陡然出声，让楼郁霆暗色的瞳眸骤然缩了缩，修长的十指扣着浴缸边缘来。
轻吐了口气，元书大着胆子站起身，双手扶着楼郁霆的肩……
楼郁霆在一瞬扣住了她的手腕。
元书的神情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僵硬了下，但装巧卖乖向来是她的拿手好戏，所以下一瞬她就反应过来。
她趴在浴缸边缘，任由沾着泡沫的水花浸湿自己的头发。
她掀眸笑看着楼郁霆：“之前不是说好了，怎么，楼先生你忘了？还是说，你对我的表现仍旧不满意？”
“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楼郁霆顿了下，视线跟着落在元书脸上，“做生意做久了，对做生意这回事多多少少都有些厌倦。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做很多桩这样让我厌倦的生意。元书，我之所以跟你做交易，是想试点新的东西。”
元书用手托着下巴，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会儿才眨了眨眼睛：“你以前做的生意，都是为了满足你的物质需求，可你跟我做的生意，是其他类型的生意完全满足不了的呀。”
楼郁霆没有立即回答，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
元书也不避开他的目光，就那么笑意绵绵地跟他对视着。
她的一双眼睛里，没有半点他想要的东西。
很久之后，楼郁霆撤走视线：“小书，我记得我说过，如果我只是想要女人，我不会来找你，如果是做生意，跟你做更是亏本。你应该很清楚，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元书也不知道试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总之她点了点头，然后撑着浴缸边缘站起身来，被水打湿的长发有水珠坠落而下。
生的极美的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绝世倾城。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纤白的手指再度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