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吧!
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要不是今天这个电话,自己还一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可……可他为什么会忘了自己,这事好像有点说不通。
先不管了,这件事放放再说。
“所以是刚……”
“那个人是我的导师。”
问出一半的问题顿时卡在了半空中。
导师?
“我的导师挺特别的,对好多人都看上去凶凶的,但其实人特别好。想不通他一个心理学的导师怎么能把自己的人际关系搞得一塌糊涂啊……”说着,云在野便笑了起来。
所以,自己这是又被耍了吗?!
吃了一条宽粉,戚风遥压了压心中的郁结之气。
“聊点别的吧,你为什么不住校?”
云在野往戚风遥碗中夹了一筷子菜,抬眼问到。
挺好的,你真的很会问,简直针针见血……
戚风遥想了想,放下筷子道:“你不是心理学的吗?你分析分析我为什么不住校?”
“我分析?”云在野也停下了筷子,撤了张纸过来,“从行为分析心理,你其实有很强的自我保护心理。这样的人通常比较固执,也比较偏激,习惯以自我为中心,不接受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过……”云在野顿了顿。
“不过什么?”戚风遥挑起一边的眉毛,抬了抬下颚。
“不过……亚里士多德不是说过,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吗?”云在野笑了笑,“我想你是后者。”
你是神灵不假,但不能普度众生,只能归我一人。
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云在野看了看戚风遥,“还想去哪里吗?”
“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
“那没事了,我很喜欢你送我的礼物,谢谢。”
刚刚回到家,云夫人便注意到了儿子耳朵上闪闪发光的两枚耳钉。
“小野,你跑出去半天就是去弄这个?”
云夫人往前走了两步凑上前来,踮起脚看着那枚耳钉。
“不过还不错,配我儿子这张帅脸超好看!”
云在野笑了笑,脱下衣服向客厅走去。
“爸,您今天回来这么早吗?”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云先生,云在野愣了一下。
“怎么,我们老年人还不能给自己放个假?”云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云在野坐过去。
“你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吧?”
“没事爸,怎么了?”
“我这几天感觉身体又不是很好了,想着这几天去做手术,公司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但是可能还需要你过去盯着点……”
“爸,我这……”
“没事,你只是过去镇个场,告诉他们你爸爸还好着呢!”
“爸,我觉得我不应该去。”云在野正了正身子,开口到,“我如果去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状况不好,员工的想法会更多。既然您已经安排好工作了,那不如就放心交给他们。”
“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这段时间里,也能看透不少人。”
“小野啊,这些爸爸也明白,但还是不放心。”
云在野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父亲不放心。
这不放心不是来源于公司,不是来源于地位权利,而是来源于自己,来源于那个风险性不低的手术。
云在野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回身上楼去了。
书桌前的床帘拉上了一半,云在野看着照在玻璃上的灯光,陷入了矛盾之中。
父亲好像突然就老去了,他还没做好任何准备,父亲好像就要把所有的重担交给他了。刚刚坐在沙发上,才发现一直在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父亲,早已有了斑斑白发。那个能把他托在肩膀上够向天空的父亲,突然就没了那么挺拔的腰板,健康状况也每况愈下。
云在野有点烦躁,抬手抓了抓已然凌乱的头发,他有点不知所措。
第一次,他对一件事处在完全失去控制权的状态下,他太需要找一个人来排解一下,哪怕没什么建议……陪陪他也好。
莫名的,脑海里是戚风遥。
不是别人,不是白琅,不是叶子轩,不是凌晨,不是小太阳……只能是他。
很奇怪,明明才分开没一会,就又想见他。
盯着通讯录看了半天,云在野还是没有拨通电话,而是转战去了微信。
云在野:在干嘛?
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复,云在野便把屏幕关了,将手机扔在一边。
盯着桌面开始出神。
此时的戚风遥,刚刚换好另一套衣服,准备出门去酒吧。
其实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自己曾经是那么一个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嘈杂的人,现在却几乎夜夜都在酒吧度过。
停好车,推开门,径直走去角落的那个卡座,服务生熟练的端上一杯冰水,然后去吧台招来了莫寻。
“来了,挺久没见啊!”莫寻打着招呼走了过来,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不过五天而已……”戚风遥挑了挑眉,开口道。
“那也算是挺久了,比起你前段时间每晚往这跑的频率……怎么,姐姐我留不住你了?”
“别开玩笑了……我就是这几天有事。”
有事?第一次听到这么敷衍的借口,莫寻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我都知道,他来了,所以你很少来我这里了。”
两人之间,莫寻好像一向直白,开口便直中要害。
“其实……也不是。我没有,我很少主动约他,这两次出去都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莫寻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说来听听,你们是不是快成了?”
“没有。我现在的心态好像有点问题,他真的来到我面前,和我正常的相处,过节送我礼物,除夕夜的时候一起看烟花……这些都是我向往憧憬过的,可当这些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却感觉,我有点想逃避。”
莫寻沉默了,戚风遥也没有再开口。
他确实想不通,莫寻也是。
算来已经是长达四年的执着,可是好不容易等到这份执念被拱手送到自己面前时,自己却好像突然就不再执着了。
就好像自己期望了好久好久的一件东西,因为各种原因都得不到。可后来有一天,这件东西突然被人买来送到了自己面前,那时候好像这件物品的价值就变了。
他不是自己难以触及的,而是自己唾手可及的。
刹那间,就失了他原有的价值。
大概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第二天,云在野陪父亲去医院约好了手术时间,是元宵节后的那周周一。
“爸,我想和您商量件事。”在回家的路上,云在野思考再三还是开了口。
“什么?”云先生微微偏了偏头,双手把着方向盘。
“元宵节那天,我想邀请一位朋友来家里一起吃晚餐,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是同学吗?”
“不是,是……算学弟吧!他家里就他一个人,父母车祸去世后,他就白天学习晚上去朋友的酒吧兼职。”
“这样啊,这孩子也确实太辛苦了。当然可以,到时候叫来家里,让你妈妈多做点好菜!”
得到父亲的应允,云在野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沉重心情微微好了一些。
刚刚在医院,刘叔叔借着父亲去一楼取药的空档,拿着父亲的检查报告过来与云在野进行了沟通。
父亲的病情不是很乐观,左侧的颈动脉已经被堵塞了百分之九十六,右侧颈动脉也被堵塞了百分之五十左右。这样的病情一般都出现在六七十岁的老年人身上,像父亲这样的年纪就已经这么严重的病例可不常见。
“而且颈动脉堵塞极为严重,会导致脑供血不足,危险性比较高,需要尽快手术,千万不能耽误……”
刘叔叔的嘱咐还在云在野脑海中回荡着,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住云在野。
他没有想好要不要把检查情况全数告知母亲,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去父亲的公司接手事务,至于在国外被搁置的学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太乱了。
回到家,云在野把大概的情况跟母亲讲了一下,她让不要担心,病情并不是很严重。
云夫人秉持着万事都要早做准备的念头,刚刚听完便起身上楼,准备把到时候住院要用的东西都整理好。
按云夫人的话来说,人在着急的情况下反而会因为慌乱而遗忘,不如早点整理好东西,还有几天时间能慢慢补救,说不定哪天就想起一件没带的东西,等到用得上的那天,就都是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待云夫人整理好后,云在野走去坐在了云夫人身边。
“妈,你记得戚风遥吗?”
“风遥啊……啊啊记得,就是你上次送去医院照顾的那个小孩是吗?”
“嗯对,他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我想邀请他元宵节来我们家做客,您觉得呢?”
“好呀,当然好,我还没见过这孩子呢!等他来了妈妈给他包一个大红包,反正十五没过就是年!”
“那好,我完了联系他,到时候还要辛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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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课,有点困,哈哈哈欠欠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