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答：“章天瑞。”
“天瑞？嗯，不错的名字。”就是果然是章松那个渣渣的娃！凌晓晓内心有点小小的膈应，可是瞧着面前小家伙的脸，还是忍不住心软。
章天瑞小朋友被看的忍不住红了红脸，只是这么一红，那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越发的瘆人了几分。
凌晓晓禁不住的就又生出几分怜悯，本来还想要去找章松报仇的心思就这么淡了几分。
毕竟，章松虽然是罪魁祸首，虽然是个大写的渣男，可是……眼前的小男孩何其无辜？
如果自己大闹了这个生日宴，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要受到影响？甚至是迁怒？
只是……终究还是意难平！
章天瑞见凌晓晓不说话，反而忍不住开口道：“阿、阿姨……”
“嗯？”
“阿姨，你……也是来参加爸爸生日宴会的吗？”
凌晓晓点头，然后又摇头，笑道：“我是来找茬的。”
“找茬？”章天瑞年纪不大，显然还不明白找茬的意思，瞪圆了眼睛，好奇的看凌晓晓。
“找茬就是找麻烦，嗯，或者换一句话说更加合适，我就是找你老爸不痛快的！你爸爸不高兴，我就高兴了的那种。”
章天瑞愣了好一会，然后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嗯嗯！阿姨是不是也被爸爸骗了？阿姨是小三还是小四？不对，应该是小五！阿姨是爸爸的小五吧。”
凌晓晓：“！”听、听到了什么？
笑容瞬间僵硬了三秒，凌晓晓眼皮子跳了跳，无比严肃说：“叫姐姐！”
“啊？”章天瑞一脸茫然。
“叫姐姐，不准叫阿姨！快点，叫姐姐！”凌晓晓一脸的狰狞，然后还伸手捏了捏章天瑞的小脸，当然力道并不大。
章天瑞显然也察觉到凌晓晓是在逗自己玩儿，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你个小家伙，从哪里听来的什么小三小四的……小心你妈妈知道了，揍你！”
“才不会，就是妈妈跟我说的！”
凌晓晓：“……”
“阿姨……不对，姐姐，天瑞没有说谎！就是妈妈说，对我好，给我吃的，不是爸爸的小三就是小四……的！”说完这话，章天瑞还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说谎。
凌晓晓被这话噎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道：“那是你亲妈吗？”
“啊？”章天瑞不太明白凌晓晓这话里面的深意，眨了眨眼，不太确定的道，“应该就是我亲妈啊。我从小就是她养大的……”
凌晓晓撇了撇嘴，很想说一句，就算是养大的也有可能是养母！
不过。
还是算了，毕竟是小孩子呢……
“阿……姐姐，你怎么了？也生气了吗？”章天瑞嘟囔着嘴，有点小小的捉急道，“姐姐你别生气，我都没有叫你阿姨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好——不气不气！”凌晓晓说着，又点了点自己的脸，说，“那亲姐姐一下，姐姐就不气。”
章天瑞听了这话，还真就扑过来，“吧唧”亲了一口。
“姐姐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章天瑞立马就笑了，道：“姐姐你真好！”
凌晓晓不说话，只是用力的蹂躏了小家伙的脑袋，道：“不要随便叫人家小三小四什么的，这是不礼貌的！”
“为什么？”
“因为小三小四是骂人的！”
“哦！”章天瑞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几个阿姨，听我这么一说，就生气了呢？本来对天瑞还很好，结果……”
凌晓晓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当真是让人又心疼，又无奈，都是爹妈不靠谱，结果要害的孩子日后遭罪。
想到这里，凌晓晓突然觉得自己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好，这样也不用担心被自己教坏了，不是么？
“姐姐，姐姐？”
“嗯？”
“姐姐，你认识福利院在哪个方向吗？”
“什么？”凌晓晓愣了，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问，“你刚才说哪里？”
“福利院啊！对了，我记得是叫金苹果福利院！”
“你个小不点，去福利院干什么？”
章天瑞不说话，小脑袋低着，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咕噜咕噜的转着，显然有着什么不可说的小心思。
“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想要去体会下孤儿的日子。”
“啊！姐姐，你怎么知道？”
凌晓晓：“！”差点没忍住一口老血喷出来。
凌晓晓没好气的揉了揉章天瑞的小脑袋，然后直接牵着他的手，道：“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姐姐带你回宴会，免得等会你爸妈该着急了！”
“不要！我不要！”章天瑞拒绝，小身体几乎想要扑在地上打滚。
凌晓晓拽了两下没拽动，不禁有些恼了：“你如果去了孤儿院，以后就没有爸爸妈妈，还要被小朋友欺负，你也要去？”
“要去！”
“你！”
“反正爸爸妈妈也不陪我，反正我现在也有小朋友欺负！他们……他们还嘲笑我！”说着说着，章天瑞的眼睛中就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看起来好不可怜。
凌晓晓不知道说什么，她想要说孤儿院不仅仅是没有爸爸妈妈，也不仅仅有小朋友欺负，还有很多很多成年人才会有的规则。
比如说，成绩优秀的和成绩差的待遇区别，又比如乖巧的和不听话之间的区别，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事情，就算是当初的金苹果福利院也无法避免！
可是，她却说不出口。
福利院虽然不是个好地方，却比自己的父母要好很多，至少将自己养大了，不是么？
甚至因为邹奶奶对自己的偏心，凌晓晓还是获益的那一方，虽然当初年纪小的时候，也没少被羡慕嫉妒恨的小伙伴殴打。
凌晓晓揉了揉章天瑞的脑袋，柔声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是个好孩子了，姐姐也不喜欢了……”
章天瑞吸了吸鼻子，说：“天瑞是好孩子。”
“嗯，只要天瑞不哭，就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