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管家口中的那位苏州饭馆专做桂花糕的名厨,难道被男人请到这里来了?
仿佛这块小小的糕点拥有着无限令人动容的力量,心里当下添了些痒痒的,软软的东西。
这种情愫本来就让她有些陌生、不自在,可现在似乎又让她多了一点点的着迷。
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而当下旁人不在,她竟手捏着那一个洁白酥润的小糕点,慢慢地再次放进嘴里。
她浅尝慢品,心下静候,却始终彷徨如初。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蓦地,丁允骢那张狂妄自大的脸庞又闪现在她的眼前,阴冷的声音仿佛总是透着阴曹地府里的丝丝寒气一般——
“西西,我最讨厌女人缠上我。只要你爱上了我,说不定我就立刻、马上地把你扔了。”
“你果然有好本事、天生也有好资本可以让我玩不腻,那么我就只能等着你爱上我了。”
“西西,那么我就只能等着你爱上我了。”
“等着你爱上我了……”
“等着你……”
“爱上我……”
“爱……”
她一个颤栗,牙齿嗑到了舌头,疼得“嘶”了一声,忙吐了一嘴的桂花糕渣渣。
眼泪不知是因何故慢慢地滑落至腮边,最后猛地一滴一滴地垂落在了餐桌上。
罗西,你不可以爱上他。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思想在这一刻终于完成了统一战线,身体却突地让她疲惫不堪。
她睡在大床上,却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这个男人。
罗西,你不可以爱上他。
你的身子已经肮脏不堪,不可以再让自己的心受到任何玷污。你知道了吗?
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或许是已到了半夜。
罗西隐隐约约中听到门铃的声音奏得格外清脆,还混杂着毫无乐感的拍门声。
果真是声声催人醒。
她睡眼朦胧地看了看周身,她还是一个人,躺在那张大床上。这男人他自己就没带房卡吗?
于是有些没好气地抓抓头发,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大门边。
门一打开,目光流转中,竟是微微地有了些错愕——
喝得酩酊大醉的丁允骢由苏宛清搀着,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男人的领带扯在了一边,衬衫松松垮垮的,健硕的小麦色肌肤若隐若现。
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
她睁睁眼,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怎么是苏医生送他回了房间?
心怦地一落,还没来得及往上弹,苏宛清急促的声音便是响起,“罗西,别愣着,快帮忙扶他进去啊。”
“哦……”
罗西这才缓过神来,站到丁允骢的另一侧。她是家庭医生嘛!她不以为然地告诉自己。
于是和苏宛清两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拉到卧室里,替他剥去了身上的燕尾服,然后将男人摆平到大床上。
出了房间,苏宛清小声向她解释,“老板今天可能是太高兴了,多与人家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