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爸爸妈妈都好想你。”
“来,跟爸爸走吧,西西。这个世界上已没有值得我们留恋的地方了。”
“我……”
罗西的嘴巴微微有些抽搐,周身再一次传递而来的痛,让她猛地决定不了自己的心。
头一歪,终于闭上了眼睛。
不……不……他不可以,他必须要……拼命地清醒过来才可以,“西西、西西!”丁允骢踉踉跄跄地爬了过去。
他闭着眼睛来到她的身边,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着在血泊中抓到了她冰凉的手。
“西西——”
如野兽受伤一般的嘶吼声,好像又将她最后的余思紧紧地抓住,她微微地动了动手指头。仿佛间忆起了男人曾在她耳畔的那道低语——我不许你追着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她忽然感受到了那久违的温暖,她竟是有些贪恋了。
是不是到了天堂,就可以放纵自己的心了?
一阵阵刺耳的鸣笛声音从远方呼啸着而来,很快几辆警车一字排开停下来,红蓝光不断交错闪烁几乎照亮半边天。
映着眼前的红光,车上的警官统统佩枪跑下来。
烟雾越来越大,让人辩不清事故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当警官们准备采取行动之际,却是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孩子艰难地从一片烟雾中走出来。
“是丁先生!快、快!”
*
十个小时以后,天微微亮。
罗西由手术房被推入vip重症加护病房内。
窗外的天空漂浮着朦朦胧胧的鸽羽灰,灰暗的光线投射在病床上。
由于背部刚刚做过手术,罗西只能趴着躺在病床上。露出的侧脸,颜色竟是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
丁允骢刚刚抽了一千cc的血给她,并不是因为医院血库里的鲜血不够用,只是他的罗西,必须由他融汇。
是不是只有到了共赴生死那一刻,才会明白那个人在心中的地位?
明明她可以不用打开车门,任由着他想办法来救她。可是她偏偏选择了这种最惨烈的方式,向他掀开亡命之徒的目的。
鸣鹰右手架着石膏,推门而入。
一声轻轻的“先生。”将丁允骢从怔忡之中唤醒。
“周季和他们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丁允骢抬起了头,眼神有几秒的游移,但很快平静无波的脸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随后他起身,强忍住头顶上传来的眩晕感,阔步走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内,天花板上的白织灯组成长长的矩阵,散发出的光茫异常刺眼。
丁允骢捏了捏沉重的眉心,看了一眼一直守候在外的两位年轻警官,神色上仍旧难掩未散尽的哀伤。
周季和上前一步道,“丁先生,很抱歉,这一次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
“疏忽?”冰冷的两个字像是从男人的牙缝里挤出来,接下来的话更像是带着阴沉沉的寒意,几近将空气凝结,“我丁氏集团每一年向江城政府上缴的税收,足以支撑起政府部门三分之二的开销,可你们却连我的一个家人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