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伊拉看了看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不过我亲爱的孩子,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必须要诚实地告诉你。”
“啊?”罗西这才从怔忡中醒来,小脸一时还充满了一些焦急,“什么事?”
“那一天埃克多救下freddy,我在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他很害怕血。”
“什么?!”罗西再一次彻底惊呆住,一双黑眸睁得大大的。
本以为他就是因为受到狼群的“袭击”才害了那种恐血症,没想到内伊拉的话又将之前的假设完全颠覆。
内伊拉温柔地笑了笑,以为她只是意外,于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好让她放轻松,“孩子,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将来你们有了孩子,生产的那一天,可别强求他进产房。这只是我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而已,希望你到时候能理解他,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呃……这又是哪跟哪儿了。罗西只觉得自己的脸害燥得再一次烧了起来。
正尴尬着,埃克多举着酒杯走了进来,用夸张的幅度耸着肩膀,然后叽里咕噜地说着罗西根本就听不懂的法文。但见他手舞足蹈的模样,便也能猜到是让她们来客厅陪他一同品红酒。
正巧也是一切都收拾了妥当,于是罗西随着内伊拉走出厨房间。
客厅里,丁允骢正在往壁炉里添柴火。
她走近他,站在他的身后,眼中的光晕变成一缕一缕的游丝,但很多事情仿佛便是自然而然地将那些游丝串成了一条线。
十一年前,他失去了他的父亲,独自一个人上山。
他受了伤,是埃克多夫妇救下了他。
之后,他为了报恩,赡养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两口至今;
之后,他又收养了她。
难道就是因为十一年前,他们同样地失去了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吗?
满婆说他是一个好人,是吗?
如果,只是如果,他收养她的目的如此单纯,该是有多好。
罗西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嘴角不知何时悄悄地挂了起来。
此时,她眼中的这个男人,硬朗的侧脸在欢快跳跃着的火光烘衬下,似是变得温柔可爱了许多。
如大男孩一般,让人心悸不已。
埃克多酒喝着喝着兴致就上来,坐在钢琴边上弹奏了一曲儿子小时候最爱的《梦幻曲》。
临别前,内伊拉提议让丁允骢也来一个。
他望望罗西,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客厅里所有的人,缓缓地走到了那个古典钢琴前。
修长的手指先是轻轻地挨个地敲击在琴键上,随即古老的乐器立刻流泄出它完美的音符来。
他回过头来冲着他们微笑。
埃克多与内伊拉带着期待欢欣鼓掌。
接着罗西看到他坐了下来,整个房间里一时安静到只听得壁炉里火柴劈里啪啦的轻响,而她的心不知为何竟是火苗的跳跃而窜动起来。
似乎是为了响应她的悸动,他竟将爱情桥上那位老人用萨克斯吹奏的《最爱》用钢琴演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