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沈斯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让江远约楚南风。
没一会儿，江远苦着一张脸来回话。
“沈总，楚总说他没空，很快要出差。”
很明显，楚南风在躲着他。
沈斯不打算就此放弃，将签好字的文件交给江远，“告诉楚南风，无论他要做什么，我必须在三天之内见到他，否则后果自己承担。”
江远点头离开。
沈斯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双手交错身体靠向椅背，以一个稍稍舒服又能够同时思考的姿势坐着。
没一会儿，江远再次进来。
“楚总说，今晚有空，他会来公司找您。”
沈斯轻嘁。
楚南风居然敢主动来找他，可见，心里是有个打算了。
“告诉他，六点，我在健身馆拳击室等他。”
江远点头，嘴边还有要说的话。
沈斯看着他，“跟我这么久，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远嘿嘿一笑，“下周……米米过生日。”
“就这件事？想请假的话直接……”
江远匆忙摆手，“不是的，沈总你误会了，米米说不想耽误我的工作，不让我请假，下班后一起过就好，我是想，问一问乔小姐，米米喜欢什么东西，到时候也好送个礼物。”
沈斯笑，果然年轻人的爱情是这样简单明了的。
“好，我会帮你问，到时候，我和知画也会准备一份，你一起带到就好。”
听江远这意思，是他们两个要单独过，那他们当然不好打扰了。
江远刚要答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夕拦的不及时，秦慕雪已经进来了。
上次之后，有过明令禁止，不许秦慕雪上沈氏的电梯，可惜，她还是蒙混过了所有人。
聪明是有的，只是没用到正地方。
“好久不见了，你过得还开心吗？”她看上去，跟过去那个只会撒娇耍混的大小姐不大一样了，摘下墨镜，推开拦住她的林夕，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来，当自己家一般。
“你们不用管。”沈斯轻声吩咐，“林夕，倒杯咖啡来，秦小姐应该还是半糖半奶。”
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秦慕雪嘴角勾起了笑，随后抬头看向沈斯，“不错，你还记得我的习惯，沈斯，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嘛。”
沈斯摇头，起身坐到她对面。
“当然，不是讨厌，只是对待客户，作为客户的乙方，当然要竭尽所能的为甲方服务，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自然都可以。”
秦慕雪笑容敛起，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她直勾勾的盯着沈斯，恨不得捏碎了他的拳头紧握着。
“我现在算是臭了名了，你却在这里安然无恙的享受着你婚后的二人时光，我觉得我实在是太亏了点。”
沈斯将手机放到桌面上。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结果也应该好好承受。”
秦慕雪大笑，感觉有些讽刺。
“这个结果，我还挺满意的，至少，父亲不可能再把公司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而你，沈斯，你的计谋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一天，对吧？”
“错，你把你想的太重要了。”
沈斯淡淡然看着眼前这一切，周边的气氛，平和的不像话，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乔知画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今晚要带私人医生过去再检查一下才好。
秦慕雪点点头，有些绝望在脸上蔓延，“是啊，你什么时候真正在乎过我呢？你不过把我当成一枚棋子，博弈的棋子，你知道秦国华最看重的是公司，是秦家的产业，不是我，所以他会在股份和我之间毫不犹豫的舍弃我。呵，哈哈……”
她笑得十分苦涩，眼泪就那么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说实话，在这一刻，无论是多么坚硬无情的人，都会被眼泪给弱化一点。
他也心软了，只是因为做的那件事，逼迫秦慕雪最终走到这步田地，他是个幕后推手，做了坏事。
他应该承认自己的错误。
“很抱歉，为了保护我和知画，只能委屈你了。”
秦慕雪猛地擦掉眼泪，勾唇一笑，但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没关系，我现在算是彻底知道乔知画在你心里的地位了，不过，你不怕我会报复吗？这件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我就是抱着对你的信任，完全的信任，走到了今天。”
她是做错了，可是，她又有什么错？
她不就错在喜欢沈斯，爱沈斯。
内心的欲望如同一只洪水猛兽，平时会蜷缩起来，必要时张开血盆大口，自己都控制不住。
就是这只猛兽，让她尝尽了酸楚，所以以后，可能会一只蜷缩起来，也说不定。
“可你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得到我的报复，对吧？还是你以为，这件事情足以打击的我站不起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虽然情绪激动，可也袒露心扉。
沈斯将手机打开，放到她面前，“这些，你不会不知道。”他起身，叫了江远进来。
五分钟后，江远倒是进来了，不过走在他前面的是刘岩，就是内部的奸细，看了他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
刘岩和秦慕雪对视一眼，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慕雪自然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位是？你是什么意思？”
棋手有舍弃棋子的那一天，早晚都会来。
沈斯示意刘岩坐下，“既然接下来要聊的事情，和你也有关系，你也一起听好了。”
刘岩不想坐，眼睛还往秦慕雪身上飘。
江远直接将他摁在了沙发上，将他手机从口袋里抢过来，“打开，找到定位软件，快！不然，你现在手里掌握着不少东西，对吧？我们跟了你那么久，竟然也没察觉到。”
“废物。”秦慕雪咒骂一声，然后端起桌上咖啡来喝。
沈斯扫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脸上表情温和，内心却暗流涌动着，“你们真的以为，做老板的只要会挣钱就可以了，也太异想天开了。”
这年头，当个商人如果不够八面玲珑，很难站得稳，要想站得高，就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