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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炭火盆里烧的很旺,屋子里的温度不低,陆时今脑门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更显得唇红齿白。
  李翀拿起酒壶给两个酒杯里都倒满酒,然后挽起袖子,挑眉对陆时今道:“开始吧?”
  “来!”陆时今豪爽地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心里得意地想,想当年爸爸可是人称“划拳小王子”,划拳就没输过谁!
  狗皇帝,还装正经人,看今晚我怎么收拾你,你就等着酒后乱性吧!
  两人都把手背到身后,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猜测出他会出几根手指头。
  忽然,两人又同时一眯眼,都快如闪电地从背后伸出来一只手。
  李翀喊着“六”,陆时今喊的“五”,再定睛一看桌子上方的手指,两人竟然都不约而同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那自然是喊“六”的李翀赢了。
  李翀手一指陆时今面前的酒杯,大声道:“喝!”
  愿赌服输,陆时今痛快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没想到这酒辛辣得很,一入喉喉咙就跟火烧似的,度数肯定不低。
  陆时今被辣的直皱眉,酒气一个劲儿往脑子上涌,冲得他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陆时今咬着牙吸了口凉气,睁眼看到对面笑得不怀好意的李翀,心里开始打鼓,靠,狗皇帝是准备跟他玩大的啊!
  “再来!”陆时今的好胜心被激起来,又把袖子往上撸了撸,“这次是我大意了才会输给你,下一局一定是我赢!”
  “别急啊,你只喝了就,还没脱衣服呢。”李翀笑吟吟地道。
  哦对了,差点还忘了这一茬儿。
  陆时今眨了眨眼,狗皇帝想看他笑话,偏不让他看!
  陆时今解下自己的腰带扔到桌上,面不改色地道:“好了,我脱了。”
  “就一根腰带?也算衣服?”李翀身体前倾,不满地屈指叩了叩桌子。
  陆时今抬起下巴一副无赖样,“腰带也是穿在身上的,怎么不能算衣服了?规矩是我定的,我说算就算!”
  李翀笑了起来,赞许地点了点头,好脾气地说:“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来吧,继续。”
  然而一连猜了三把,今晚的李翀就好像被幸运女神光顾了一样,一把都没输过。
  而陆时今这个倒霉蛋,已经喝下去了三杯烈酒,满脸通红,头脑发热跟火烧一样。
  不仅如此,在他把汗巾,手帕,袜子这些东西都当衣服摘下来之后,终于身上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让他耍无赖了,只能选择脱衣服。
  “脱吧?”李翀手肘撑在桌上支着头,好整以暇地打量陆时今。
  陆时今皱皱鼻子,脱掉外袍甩到一边:“脱就脱,我还嫌外袍穿了束手束脚,影响了我发挥呢,来,皇帝哥哥咱们继续,下一把我一定不会赢啊呸,不会输!”
  陆时今不信邪,没道理他能一直背下去。
  明明是他提出来玩划拳的,结果李翀居然一杯酒都没喝?
  这要是说出去,那他“划拳小王子”的名号还要不要了!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可有时候,人一旦背起来,就会一路背到底。
  不出十轮,陆时今依旧喝掉了七杯高浓度烈酒,身上的衣服脱了只剩条亵裤了。
  再输,可真就输的只剩底裤了啊。
  反观李翀,只输了三把,三杯酒喝下去不痛不痒,身上的衣服也仍整整齐齐地穿着。
  陆时今这时候知道后悔了,躺下来在炕上打起滚,控诉道:“呜呜呜,皇帝哥哥你欺负人,不玩了不玩了,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李翀哂笑道:“是你说要划拳的,怎么反倒怪起朕来了?输了就耍无赖不玩了,你以后可别想再让朕陪你玩。”
  酒劲上来了,陆时今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身上犯懒,有气无力地道:“那你都不知道让让我吗?一个游戏,老你一个人赢,有什么意思啊?”
  “朕没让你?”李翀一本正经地道,“朕不是给你留了条裤子?”
  “你!”陆时今感觉受到了无情嘲笑,坐起来一拍桌子,嘴巴一扁,“皇帝哥哥欺人太甚,我不跟你玩了,我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胡乱套上,他下炕想穿鞋,却因为喝多了头晕眼花,脚伸了几次,都伸不进鞋筒里,气得陆时今直接把鞋给踢飞了,委屈地大喊:“连鞋都欺负我!”
  “都喝成这样了,还想上哪儿去?”李翀把炕桌端走,把人按回去。
  陆时今浑身使不出力气,被李翀压着也反抗不了,就这么安静躺着,眼神哀怨地看着李翀。
  酒意熏红了少年狭长的眼尾,眼里泪盈盈的,烛火照耀下,浮动着细碎的波光。
  吐息间能闻到淡淡的酒香,李翀感觉自己明明没喝多少,闻到少年身上的气息之后,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皇帝哥哥欺负人,我不喜欢你了。”陆时今嗓音软糯地指责,纤长的睫毛扇啊扇的,痒进了皇帝的心里。
  李翀捏了捏少年的脸,浅笑道:“那朕补偿你,今今继续喜欢朕,好吗?”
  一听有补偿,陆时今眼睛又亮了,感兴趣地问:“什么补偿?”
  李翀低下头,在少年耳边轻声道:“朕陪你练功,怎么样?”
  陆时今刚扬起来的嘴角僵住了,立即摇头道:“不怎么样,臣弟喝多了,臣弟想睡觉,臣弟不想练!”
  “不行,”李翀否决的干脆,捏着陆时今的耳朵假意批评,“要想练好功夫,就不可一日荒废,今日的份儿必须练完,才准睡觉。”
  陆时今急中生智道:“可是,我的武功秘籍没带啊,招式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明天再练吧?”
  这狗皇帝今天是怎么了?之前不管怎么磨他,他都不愿意陪自己“练功”,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难道是看他喝醉了,想借机揩油?靠,禽兽!
  李翀轻轻摇头,“无妨,朕今天要教你练的,并不是你那本册子上的招式。”
  陆时今大感不妙,“那要练什么?”
  李翀温声道:“今日,咱们练忍耐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练功也是一个道理。”
  陆时今听他说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李翀抽出来一条鲛鮹制成的帕子,将陆时今的双手举过头顶,又把帕子缠绕到他手腕上打了个结。
  “这……皇帝哥哥,你把我绑起来干嘛呀?”陆时今不禁微睁大眼,手腕扭了扭,想挣脱那条帕子,可那条帕子看似轻薄,却坚韧得很,陆时今使了大力,都挣脱不开。
  李翀坐在陆时今的腿上,压制住他不让他乱动,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刚才陆时今看到的那两支紫竹狼毫笔,在手里转了转。
  陆时今看着那两支笔,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咽了口口水,结巴了,“你、你、你想干什么?”
  李翀笑而不语,居高临下地观察着陆时今的表情,如预料般在他眼里见到了畏惧之色。
  试问,一个喝多了的傻子,只是看到两支毛笔,为什么会感觉害怕?
  答案不言而喻,所以,这个“傻子”一定是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所以才会怕。
  “今今乖,别怕,只是练功。”李翀握着毛笔,将笔尖对准了陆时今的胸膛,轻声安抚道,“现在是锻炼你的忍耐力,等会儿不管朕做什么,你都不许动,也不许发出声音来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陆时今拼命摇头,语气可怜兮兮地道:“不要,皇帝哥哥,我不想练功了,我想睡觉,求你了,你解开我好不好?”
  “不行,必须练,不许出声也不许动,不然,朕可是会罚你的。”李翀无动于衷,笔尖已经对准目标点落了下去,惹得陆时今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下。
  酒精催化下的感官本来就敏锐,哪里经得起李翀这种手段折腾,陆时今感觉那两支毛笔不是搔在他身上,而是搔进了他心里。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一只只小虫子从皮肤钻进了身体里,顺着血液钻进四肢百骸,偏偏又抓又抓不着,挠又挠不到,急的陆时今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不是说过不许动?”李翀感觉到陆时今的腿扭了两下,惩罚性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两笔重重的一撇一捺划在少年洁白无瑕的肌肤上,一声细碎的呜咽难以抑制地破喉而出。
  “也不许出声,不听话,该罚。”李翀将两支笔同时握在一只手里,像拿筷子一样夹起了凸起,一边欣赏着陆时今精彩的表情变化,一边竟然还有心情吟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今今,你还记得朕教过你背的这首王右丞的诗吗?你来背给朕听听?”
  背诗?都这个时候,你觉得老子还有什么心思背诗?
  陆时今感觉自己快被这个男人折磨疯了,狗皇帝,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趁着他醉占便宜就算了,居然还玩这种变态的把戏!真当他傻吗?!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狗皇帝的手段还是高明的。
  在酒精的催化以及毛笔带来的刺激下,陆时今身上很快就有了着火的迹象。
  皇帝深沉如夜的黑眸不悦地眯起,“不是让你不要动吗?真不听话。”
  陆时今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没动啊。”
  皇帝扭了扭胯,声音低沉地问:“那这里是什么在动?”
  陆时今闻言,羞赧地偏过头,把脸埋进手臂里,他也不想让狗皇帝太得意,可奈何小今今它没守住底线背叛了自己!
  “才这么点程度就忍受不了,还缠着朕练武功?说,以后还练不练了?”李翀戏谑地问。
  被李翀这么一激,陆时今反骨病又犯了。
  狗皇帝欺人太甚,岂能让他这么猖狂!
  “练!我要练!我就要练!”陆时今喊的大声,要让狗皇帝知道,他不认输!
  “嗬,看来今今还是有几分骨气的,朕是小看了你。”李翀提起笔落下,慢慢扭动手腕,好像在描摹一朵梅花,“轻描淡写”地勾勒出花型,“那咱们就继续练吧。”
  陆时今是在受不了毛茸茸的毛笔带来的刺激感,闭着眼哀哀道:“不要毛笔……呜呜呜,太痒了,求求了,别用毛笔。”
  “不要毛笔,那你想要什么?”李翀声音低哑地问。
  “要……要……要……”陆时今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只知道再不来点实质性的东西,他就要爆炸了。
  “这个怎么样?”
  李翀刚说完,陆时今就感觉被毛笔反复关照的地方被什么湿滑的东西一扫而过。
  好像是毛笔沾了水,又好像不是,比不带温度的毛笔更热,烫得他心肝儿都颤了两下。
  陆时今虽然闭着眼,没看到是什么,但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画面,登时,所有血气都往身上一个地方涌。
  呜呜呜,狗皇帝太会玩了,他这傻子都快装不下去了。
  难道他要张开大腿,求皇帝哥哥淦他吗?!
  就在陆时今心里陷入天人交战,犹豫不决是该继续忍耐,还是和狗皇帝翻脸的时候,李翀却突然停下了对陆时今的折磨。
  “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李翀解开了陆时今手腕上的帕子,把衣服罩在陆时今身上,“你这忍耐的功夫还不到家,以后得加强训练。”
  陆时今愣愣地坐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望着皇帝,这就完了?怎么不继续了?
  就只是这种程度?都玩到这个份上了都不把事儿做完吗?
  “怎么了?”李翀看见陆时今这副宛如被雷劈中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问,“还不舍得起来,想继续练吗?朕倒是想陪你,可是这两支笔已经岔毛了,朕怕伤了你。”
  “……”陆时今看到李翀手里那两支笔尖已经凌乱不成形的毛笔,两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