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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朝代定都的位置偏南方,冬天雪也不多见。
  陆时今摇摇头,仰头向漆黑的夜空看,“没什么。”
  是初雪啊,听说在看见初雪的时候许愿,愿望就能实现,而且,今日算起来也是他的生辰。
  陆时今伸手,接住了天空中扬下来的雪花,在心里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
  “翀哥哥,我想牵你的手,可以吗?”陆时今许完愿,朝李翀伸出左手,怕他多疑,补充道,“就像小时候那样,咱们手牵手一起走。”
  李翀看了他片刻,眼神不自觉温柔了下来,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来握住陆时今,“好。”
  皇帝的手心很温暖,温度熨帖进陆时今的心里,即使此刻天寒地冻,也不会觉得冷。
  “翀哥哥,你到底要送什么东西给我啊?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陆时今摇晃着李翀的手,恳求道。
  “不行,等到了朕宫里你自然就知道了,别急,马上就到了。”
  李翀神神秘秘的,都快到宫门口了还保密不肯透露,被吊了一天胃口的陆时今不满地轻嗤了声:“切,故弄玄虚,行,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看。”
  距离永安宫还差百米的距离,李翀忽然拽住了陆时今的手让他停下。
  陆时今不解地回头,“怎么不走了?”
  李翀从袖中抽出一条一指宽的绸带,夹在两指中间晃了晃,“把眼睛蒙上。”
  陆时今:“???”
  李翀微笑:“既然是惊喜,自然要保持点神秘感,朕给你精心准备的大礼,非常期待你见到它的表情。”
  狗皇帝花样真多,陆时今在心里吐槽了句。
  不过看在他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就陪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吧。
  陆时今乖顺地把眼睛比起来,“来吧来吧,唉,翀哥哥你都这么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真受不了你。”
  李翀用绸带把陆时今的眼睛蒙上,在他脑后打了个结,接着牵起陆时今的手,引着他向前走。
  陆时今被蒙上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失去了视觉,听觉和触觉倒是敏锐了起来。
  他感觉到李翀带着他进了永安宫,穿过正殿到了左偏殿,之后后面传来了关门声,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偏殿里就剩了他和李翀。
  “翀哥哥,好了没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陆时今心急地问到。
  李翀抓着陆时今的两只手不让他摘掉眼睛上蒙着的绸带,安抚道:“马上。”
  李翀拉着他继续往前走,陆时今耳朵动了一下,好像又听见一声开门的声音,不过这个门听上去不像木门,好像特别沉,心下不禁起了怀疑,狗皇帝到底是要带他去哪儿啊?
  门开了又关上,陆时今本以为李翀要继续拉他走,却没想到李翀却停了下来。
  “到了?”陆时今疑惑地问,“我可以睁眼了吗?”
  李翀没回答他,忽然伸手把陆时今打横抱起,陆时今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凌空了,吓得他惊呼了声。
  随后感觉李翀把他举高放在了一个好像什么物体的背部上,陆时今手忙脚乱地伸手往下摸,下面坐着的底板触手冰凉坚硬,应该是某种金属制成。
  “翀哥哥,你到底要干嘛啊?”失明会让人对未知事物产生恐惧,陆时今开始心慌。
  李翀还是没回答他,陆时今只感觉李翀脱掉了他的鞋袜,脚腕上随即传来一阵凉意,耳边同时传来轻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
  李翀解开了陆时今身上披的大氅,给他披上了另外一件大衣,大衣上毛茸茸的,陆时今的脖子被领口上的毛蹭得有些痒。
  “好了,你现在可以睁眼了。”听到李翀终于肯让自己睁眼,陆时今如遇大赦,迫不及待地摘了眼上的绸带,猛地眨了两下眼适应了下光线,随后扭头环顾四周。
  看清楚了屋子里情况的陆时今,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瞪大了的眸子里满满的不敢置信,发出了“这他妈是什么鬼”的灵魂拷问。
  这是一个巨大的用黄金制成的“鸟笼”状的小屋,就放在偏殿正中,竖栏根根都是黄金制成,泛着耀眼的金光,每根竖栏之间的距离仅能供一个体型纤瘦之人侧穿过去。
  而笼中央立着一只纯金打造的展翅欲飞的仙鹤,陆时今则被李翀抱到了仙鹤背上,身上还披着用仙鹤羽毛制成的羽衣。
  “喜欢朕送你的这个礼物吗?”李翀抚摸了下陆时今的脸,笑的温柔。
  陆时今:“……”我喜欢你大爷!
  刚刚那点一起在雪中漫步的旖旎心思和期待感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想一拳打爆狗皇帝头的愤怒。
  “翀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陆时今强自镇定地道。
  李翀笑意清浅,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如玉,很难让人将他与变态联系到一起。
  陆时今印堂突突直跳,可能想出送这种“惊喜”给他的人,不是变态又是什么!
  他开始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李翀慢悠悠道:“本来朕想送你的生辰礼,是一只绝顶聪明的鸟儿,叫声婉转悦耳,它不仅会学人说话,还会念诗,今今喜不喜欢?”
  陆时今弱弱地道:“喜欢,特别喜欢,那鸟儿呢?翀哥哥把鸟儿给我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了准备了。”
  李翀笑了下,继续道:“可那只鸟再聪明,也不过是会学舌罢了,听多了也没甚新鲜。后来朕又找到一只更聪明的鸟儿,他不仅会说人话,还会说鬼话骗人,连朕都被他骗得团团转,你说,这鸟儿有不有趣?”
  “呵、呵呵、呵呵呵,天下竟然有如此聪明的鸟儿,可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是真的……有趣有趣……”陆时今心虚地干笑,心中不停打鼓,难道狗皇帝发现了他是装傻的吗?他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现在要怎么做?继续装傻充愣吗?
  “今今,你说这么有趣的鸟儿,朕要不要养起来放在身边逗着玩?偌大的皇宫里,能陪朕说话的人不多,样子身边也好逗趣解闷,你说呢?”李翀捡起一绺陆时今的头发,在他脸上搔了搔。
  “不好吧,”陆时今一本正经地说,“鸟儿被关在笼子里不能飞,失去自由多可怜啊?咱们还是放过他吧,让他去天空自由飞翔。”
  李翀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可是放过他,谁来陪朕玩呢?今今你吗?”
  陆时今:“……”怎么好像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今今若是可怜那只鸟儿,朕可以放了它,今今自己留下来陪朕好不好?”李翀揽住陆时今的腰,把人圈在手臂中,脸贴在陆时今耳边,呵气如兰,“毕竟我们今今的嘴可比鸟儿能说会道,尝起来还甜,朕养着你不比养一只鸟儿乐趣多吗?”
  “……”陆时今心头烧起来一把火,腰也软了下来,倚在皇帝强有力的手臂上,“翀哥哥……你是什么时候……”
  这种情况下,皇帝明显是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再装傻也没用了,不如坦白期望得到宽大处理。
  陆时今正想问李翀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装傻,李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食指点在陆时今的唇上不让他开口。
  “今今,”李翀垂下视线,拍了拍黄金仙鹤光滑的背,“这只黄金鹤是朕特意为你打造的,内藏机关,非常有趣,你想不想玩?”
  陆时今眨了眨眼,“这……怎么玩啊?”
  李翀手绕到陆时今背后,不知道开启了什么机关,黄金鹤开始有节奏地前后上下晃动,就像小孩子喜欢坐的玩具摇摇车一样。
  李翀眸中带笑看着陆时今,“好玩吗?”
  “好、好玩。”陆时今抱着仙鹤的脖子稳住身形,总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李翀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坐稳了,还有更好玩的呢。”
  “更好玩的?”陆时今被黄金鹤颠得身体发软,头晕脑胀地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玩的事。
  忽然他感觉鸟背下面有块小板打开了,有个什么东西隔着衣服戳了他一下……
  陆时今:“!!!”
  “怎么样?这个好玩吗?”李翀眼里的温柔倏地消失,慢慢有狂热的火苗燃烧了起来,盯着陆时今的眼神幽深晦暗,里面像有一头食人的巨兽,伺机待发。
  “呵、呵……还行吧……”陆时今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翀勾唇:“只是还行?那就是还不够好玩?要不要再快一点?”
  “别!别了!不要快!翀哥哥,你放我下来吧?”陆时今抓着李翀的袖子,软着嗓音求饶。
  他双腿努力夹着黄金鹤的背想站起来躲避,可奈何黄金鹤太光滑,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狗皇帝变态起来真是要命,这得是多变态才会让人造出来这玩意儿?!
  陆时今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从黄金鹤上先下来再说,趁李翀没防备,猛地推开李翀,接着抱住黄金鹤的脖子一个翻身从背上下来,撩起衣服拔腿就走!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门口,突然感觉自己的脚步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再往前迈不动半步。
  陆时今回头一看,李翀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逃跑失败的糗样。
  皇帝修长的指尖上绕着一圈亮闪闪金线,不紧不慢地开始往回收。
  陆时今被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往李翀那边移动,终于明白由于自己的得意忘形,掉进了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当中。
  第86章 宫斗我是专业的
  眼看还剩最后几步就要被拽着撞进皇帝怀里, 这短短几步的时间,陆时今脑子里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是如何装疯卖傻调戏皇帝的,勾得皇帝一边邪火丛生,一边却要为着自己对视为亲弟的陆时今产生了邪念而深深自责。
  结果皇帝到头来却发现, 不是自己禽兽不如, 而是他这个弟弟太会玩,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面上懵懂无知, 实则鬼马精灵。
  李翀一想到陆时今玩的那些花样, 又是什么武功秘籍, 又是床上练功夫, 眸色就更深了。
  恐怕每次他的好弟弟, 看着他被撩拨得意乱情迷又得辛苦忍耐的时候, 心里都在狂笑不止吧?
  本以为陆时今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所以他才对陆时今各种逾矩出格的行为多番容忍, 结果呢?
  人家根本不傻, 傻的人是他!被人当成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让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陆时今看着李翀阴沉的脸色,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乐极生悲啊!早知狗皇帝变态的花样这么多, 借他一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耍着李翀玩!
  而现在狗皇帝还不知道想了多少鬼伎俩, 把之前吃的亏从他身上讨回来!悔之晚矣!
  完了完了, 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陆时今扫了眼旁边,急中生智,迅速地抱住了旁边的竖栏,任凭右脚被金线拽着高高抬起, 身子却拼命往后缩,一脸抗拒地再不肯靠近李翀一步。
  “你以为你抱着根柱子, 朕就拿你没办法了?”李翀眸色沉沉,一手负在身后, 信步朝陆时今走过去,陆时今登时如临大敌,“你、你别过来!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母后!”
  李翀嘴角微翘,似觉得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告诉母后?你还敢拿母后来压朕?那正好,朕不妨就将你是如何爬朕龙床的事仔细给母后说说,让她知道知道,朕与你是如何兄友弟恭的。”
  陆时今噎了一下,自知理亏,心虚地垂下眼,“那还是算了,母后她老人家年岁大了,怕是听不得这些。”
  “呵。”李翀冷哼一声,往前迈了一大步,顷刻就站到了陆时今面前,面容冷峻地俯视他,“陆时今,你真出息了啊,朕与你一同长大,倒是没发现,这么多年身边竟然养的是一只小狐狸?”
  “是你自己笨看不出来,这又不能怪我。”陆时今小声嘟囔了一声。
  李翀听不清楚,但也能判断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弯腰伸手掐住陆时今的下巴,逼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你的病,是何时好的?”李翀审视着陆时今的表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