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猛凶相挂在脸上,此时的他身姿挺拔干练,
与之前纵欲过度的样子可大不一样,一身的霸道威压凌厉逼人。
他握了握拳头,发出咔擦巨响。
“哼,骗你?那就算赵谧对牛弹琴,鹿猛少爷好自为之吧。”
赵谧顿首一笑,对那旁边的东泉尚明致礼,便转身离去。
“还请东泉中介官算清了丹药的价格,差人送上我们绕音鸣峰。
对了,我只要黎殇银元,在我们门派中若要缴纳门派贡献,
只有用银元了。”
她悄然经过潇洒如风的钱烁身边。
“钱烁师兄,再见。”
“赵谧师妹.....”
钱烁不禁哑然,似乎有无穷多的复杂感情要与她详谈,
如今别离,不知还要多少的时日才能再见佳人。
咻!
赵谧身后突然出现了个处于迷雾中的人,
手掌抓住她的肩膀向后扳去。
“本少爷让你走了吗?”
鹿猛两条剑眉之下的目光极端漠然,嘴角撇起冷酷的坏笑。
他猛地抬起赵谧的下巴,两指掐着她雪白的下巴,留下了两点淤红。
“你弄疼我了。你就是趴下来舔我的鞋子,也不会有人帮你炼药了。”
赵谧的瞳孔愤怒地收缩。
“哼哼,这帮松萌苑的家伙迟早可以。”
“赵师妹!”
一见赵谧受到袭击,几道影子从包房里飘然而至,
燕诚麟只手翻出灵阵,焰牙虎咆哮着冲撞了上去。
鹿猛看也没看,抬手弹出一个剧烈燃烧的云团,轰然撞进焰牙虎的头颅里。
焰牙虎灵体崩碎的同时,燕诚麟也吐血倒在地上,
他丢开手里的笼子,试图将大道黑沙鹏放出来。
咻。
云雾手掌从天而降,将离火兽笼抓进手里,浮在鹿猛的头顶。
“臻西帝国皇三十二子殿下,请不要逼我再动手。”
鹿猛施展起崩云术时的熟练自由,根本不像是初学者。
他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过赵谧的脸半寸。
“既然认出了我的身份,还不快快放开她?”
燕诚麟厉声呵斥。
“你可知忠字十贸是千年前,
大陆十二帝国联合组建的商业联盟?
我们本就不受你们任何一国的颐使,
你这样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鹿猛倏然垂首,嘴唇与赵谧的搅在了一起。
“赵师妹!”
“谧儿!”
几位同门一拥而上,鹿猛连扇两个云球,轻飘飘地将几人阻在了外面。
燕诚麟眼中怒影闪烁,却只能看到云雾之内,那两人激吻的场景。
“啊!”
随着一声凄历的惨叫,鹿猛释放出的云雾陡然扩散,
他捂住鲜血淋漓的嘴巴,痛得周身罡风飞舞。
呸。
赵谧脸色冷漠地把一小截舌头吐在地上。
“我不喜欢男人这样。”
万古堂的色目人侍卫见鹿家少爷受伤,
纷纷涌下内场,将绕音鸣峰几人围在当中。
“猛哥,服下这丹药。”
古莲峰连忙谄媚地奉上了一颗罗元丹,
此丹乃是比惠硕丹还要高一阶层的生肌良药。
“赵谧师妹你作为仙派弟子,怎能出手伤人?”
古莲峰见死对头赵谧惹出了祸事,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起来。
鹿猛将罗元丹噙在口中,此物不愧是十荒医宗的独门秘药,
他那一点断了的小舌头迅速长出了新的。
“滚蛋!”
鹿猛急怒攻心,一掌劈在搀扶他献殷勤的古莲峰颈上。
嘭嘭嘭。
后者滚了数十丈都不曾停下,撞在了万古堂的大理石墙壁上不知死活。
“你!”
鹿猛一把抓住赵谧的前襟,发觉她浑然不怕,脸上表情仍然冷得结冰。
“我怎么了?鹿猛少爷可要想清楚了,
除了赵谧以外,这世间再不可能出现第二颗太清洗髓丹。
至少,在你魔性发作无法自控之前,松萌苑也没有这个本事。”
“松萌苑若是想要融成赵谧师妹那样品级的太清洗髓丹,
恐怕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来搜集原料。”
钱烁握了握那颗佳人相赠的宝鼎草,会心一笑道。
“哈,哈哈,好,好,赵谧,好得很啊!
本少爷都为了你这颗太清洗髓丹花了五千颗胡璐珠了!
我且看看,还能在你的身上花多少钱?
行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将我的灵根聚齐,
花多少我们鹿家,我,都有这个实力。”
鹿猛仰天哈哈大笑道,似乎是发现了天底下最好玩的事情。
“梁玉,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鹿猛震袖拂出云团,裹着赵谧纵出了万古堂。
“赵谧师妹!”
燕诚麟几人忙去追赶,却发觉身形不可控制地倒退。
一个青色皮肤的少年,脸部霍然变成巨大而恐怖的昆虫口器,
吞吸一口澎湃的气流,将燕诚麟几人“咻!”地一声带进了口器之中。
万古堂大门轰然闭合,这场持久的拍卖仍在继续。
鹿猛脸色阴翳,脚踏点点浮云,奔向险峻山崖边构建的鹿家别苑。
下方的大队人马骠骑,策着奔腾的异种灵兽,紧紧跟随着独步向前的大少。
位于纷罗城外芜青山上的鹿家别苑,陷入夜里仿若一颗夜明之珠。
“少爷回来了!”
门人一路通报。
仅鹿家位于臻西帝国的这处别苑,
就占据了整座万顷青山,
可谓是纷罗城最为丰饶的地方。
其上异种灵兽出没频繁,丹香四溢。
这鹿家别苑乃是储存了大量从各国收购来的灵丹妙药,
更是从盘踞在晶盛帝国的本家,
抽调出数千名的即墨境高手拱卫别苑。
赵谧窝在鹿猛紧绷的怀里,难受得喘不过气。
嘭!
鹿猛稳稳地立在了一座灯火通明的五层厢房前,
这极具书香情调的建筑,闲情逸致无限。
“下来。”
“你若是把我闷死了,你也离死不远了。
怎么?要在这里炼丹吗?你还真是性急得很啊。”
赵谧顺了顺耳畔发丝,冷冷地瞥了鹿猛一眼。
他未曾回应,因为听到了厢房里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是猛儿回来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厢房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了两排低着头的妙龄丫鬟。
颤巍巍的老迈身影被人扶着,慢慢挪到了门口。
那个一向额头高昂,五官凶狠的鹿猛砰然跪在地上,
朝一位古发白皙的老婆婆献上了赤子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