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就要突袭淮康,打响这一战。
莫羽族的领域中,气氛立刻变得不一样,所有人都面色肃穆,抓紧时间训练与查看兵器。
在大夫院协助军大夫工作的温善,现在已经是半个军大夫,厨房的事本不用她做,可想到明夜即将打起的战争,她暂时先放下大夫院的工作,转而来到厨房之中,亲手给士兵们烧饭菜。
战争即将打响,没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温善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吃得好点!
这五年来,叛乱军和萧蘅阳打过很多次,但赢的次数却是很少,且每次都有士兵受伤。
但那些小打小闹的战役,与这一次不能比较。
这一次,不是萧蘅阳死,就是他们亡。
所有的士兵都明白这次战役的重要性,不敢轻视。
时间在紧张中,过去得很快。
今日就要开始突袭的第一夜,校场上士兵们整装待发,神色肃穆,火光下,所有人脸上都有紧张与激动。
梁信知站在高台之上,说着激愤士兵们的话,将士气调动起来。
温善听着他们的话,五味陈杂。
唐青舒的队伍做为先锋部队,将带头冲锋,先行一步,看到他带着士兵在夜色中潜入密林中,温善的心头不由一紧,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祈望着,平安归来……
莫羽族其他的女人们也睡不着,她们站在树屋外,望着士兵们一队一队地潜入夜色,看不见身影。
等校场的士兵走完,周庄寂静得只有火把被烧得作响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淮康城的方向。
时间啊,如过了三个春秋之久。
随着一远处有火光亮起,慌张的兵马声,擂鼓被振响的声音传来,这场战役,终于打响了!
这里,离淮康并不远,虽然声音很小,但多少还是能听到兵器相交的声音。
温善定睛地看着远处,不敢移开视线,心里头有许多好的,不好的画面都在心头闪过。
天边的火光,渐渐被日光替代。
而淮康城那边逐渐恢复安静。
在朝阳之下,所有的吵闹渐渐退去,最后仿佛如一场战役从未发生过。
但淮康城那边依旧还有火光。
等的时间并未太久,校场那边有人陆续回来,有人急喊道:“大夫!大夫呢?!”
温善闻言,立刻从树屋下去,来到校场中。
校场中,陆续有不少受伤的士兵,大夫早就带好药箱备用,可一下来这么多受伤的士兵,依旧忙不过来。
温善也加入给伤兵治疗的工作中,但幸好的是,这些士兵的伤都不严重,多为皮外伤,都是刀剑弄出来的伤口。温善给他们清理伤口后,就拿针线将伤口封起来。
就这样的一番忙碌中,温善的一身衣服很快就沾满血迹,脸上手上,也都是鲜血。
等受伤的士兵伤口都处理完,已经到了中午。
一夜没睡,又忙碌到中午,温善也并未觉得累,她擦拭额头的汗水,扫了一眼伤兵们,想在伤兵中找寻唐青舒的身影,才刚站起来,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转头一看,递茶的人正是唐青舒,她一把将人抱住,眼眶微红,也心有余惊。
“辛苦了。”唐青舒温声说。
温善反应过来,急看他的身子,问:“相公,你有受伤吗?”
“没有。”唐青舒道,“我带领的部队采用火攻,人未到火先到,后面则为掩护其他的人进去,选择在暗处放箭很射城墙的士兵,你看,我一个出去打仗的人,身上还没你在家里的多,这血迹还是你蹭到我身上的。”
唐青舒指着铠甲上的一处血迹说。
温善看到那处血迹,不禁地噗嗤笑了声出来,“反正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弄脏点怎么了?弄脏点我还洗得有成就感!”
“所以说,辛苦你了。”唐青舒道。
唐青舒的队伍是最早冲入战场的,也是最晚撤离战场的。
他要保证所有的士兵撤出战场才能安心离开,所以等唐青舒回来,看到在校场给士兵们疗伤的温善,他没有上前打扰,在一旁看着。
给士兵们治疗伤口的温善,一眼就洞察到士兵身上受的伤,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给士兵们治疗,速度很快,没有半点的耽搁。
老大夫年纪大了,手脚自然是快不了多少。
而枫儿只是个小学徒,看到伤口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
这里之前本来还有其他的大夫的,可是那些人觉得跟叛乱军一起混,觉得没有出息,就走了。还有两个大夫被莫宇修带走,莫宇修前去的地方也是个危险之地,若没大夫也不好办。
留在这里的人,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跟萧蘅阳打仗,所以只留了一个大夫和学徒。
若没有温善在,这么多的伤兵,老大夫就算是到晚上也不一定能弄好。
看见温善这么快就治疗好这么多伤兵,唐青舒才明白,温善所在的地方很安全,可要做的事一点都不比他轻松。现在,他有些后悔将温善带到这里来。
来到这里后,温善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温善听到他的话,笑笑道:“跟我你说什么辛苦,但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在等你回来的那些时间,真的很害怕。就算知道你很厉害,可依旧害怕你会受伤什么的。所以,给那些受伤的士兵治疗完,我第一件事就是在伤兵中看有没有你的身影。”
唐青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算说别担心会没事这样的话,温善也未必会真的放心,只能伸出手将人抱住。
“咳咳……”唐初妤在旁咳嗽提醒,“堂哥,堂嫂,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可偶尔你们能不能稍微注意下周围的环境?”
校场上还躺着那么多受伤的士兵,另外还有帮忙照顾士兵的莫羽族姑娘,他们俩就在这边恩恩爱爱的,羡煞多少单身的人。
温善听到她的声音,转身看向他们。
在唐初妤的身后还站着梁信知,莫无修与莫祁修。
莫祁修视线看向别处,没往他们这边看来,梁信知轻笑道:“见怪不怪,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