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潜注意到颜非的目光,不禁道:“小姐,我们赶来西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谢星和鹤城主,他们说也是来找你的,我们便一路结伴而行了。”
谢星迎着颜非的目光走了过来。
虽然时间已经将谢星打磨得成熟稳重了很多,再也不像是原来那个一往无前的、朗眉星目的少年了,但是在看向颜非的时候,谢星的眼睛还是会禁不住闪躲。
谢星走到颜非跟前,缓缓朝颜非抱拳行了一礼。
“颜姑娘,我和鹤伯伯是来帮你们的,虽然只有我们两人,微薄之力不足挂齿,但是我们还是想为你尽一份力量。”
说完,谢星抬头看着颜非,星目中的星光,已经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不过仔细一看,仍旧能够察觉到那里头的炽热。
颜非轻轻一笑,“你的灵丹恢复了?”
谢星点头,“有颜姑娘的丹药,很早就已经好了,之所以没有立即来找颜姑娘,是因为闭关了,想将修为提升上来,以免给姑娘拖后腿。”
“颜非。”鹤梦年的声音忽然响起。
颜非转头看向他,“鹤城主,别来无恙。”
鹤梦年温润的面孔一赫,随即也向颜非行了一礼,“颜非,从前是我执念太深,星儿已经将我劝回来了。”
“老家伙!早点明事理,哪里用得着闹出这么多事来。”
苍墨在一边冷哼一声,然后很不意外地受到几个白眼。
简单叙旧之后,颜非看向郎狄,“郎狄,我打算两日后就整装出发,正式朝着皇城进军,你魔狼族还有什么没有处理好的事宜,尽快在这两日处理完了。”
颜非话音一落,场面忽然就冷了下来,众人都没有说话。
不过郎狄到是十分自然地回答:“无事处理,就是明日走,我魔狼族也跟得上步伐。”
颜非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不禁问:“发生了何事?”
颜行歌看了郎狄一眼,然后道:“颜颜,就在你闭关的三日后,郎穆忽然佣兵逼宫了。然后等我们带兵打回去的时候,郎野已经被郎穆杀了。然后郎狄率兵活捉了郎穆……现在郎狄已经是狼王了。”
颜非眉头微动,然后看向郎狄,“郎狄……”
郎狄眉目冷淡:“不用多说。我只要事成之后,你答应我一件事便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郎狄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吃惊,不过颜非却笑着点了点头。
西疆河边。
颜非沿着河岸一直走,听颜行歌讲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
郎狄将郎穆囚禁了起来,并没有要他的命。
郎穆只杀了郎野,并没有对他的母亲下手,但是狼王后却跟着郎野殉情了。
颜非听后没有说话,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向西疆河,风吹得她鬓发凌乱。
春天已经来了,河岸两边都开了许许多多的迎春花,细碎的黄色花丛,倒映在河的两岸。
颜非无意识地一低头,就看到清澈河水中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浅紫色衣衫随风拂动,但是她的眉心,竟是多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颜非浑身一僵,然后忽的蹲在河边,手指微微颤抖着,却一直不敢摸眉心的朱砂。
颜行歌见原本好好的颜非忽然情绪激动异常,当看到她眉心的朱砂时,才反应过来,定是与风长殷有关的,不然颜非不会反应如此激烈。
“颜颜……”
颜行歌不禁伸手想将颜非扶起来,但是却被颜非倔强地拨开了手指。
颜非怔怔地盯着河水中的自己,朱砂鲜艳似一颗精致的红宝石。
“颜颜,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颜非忽然开口,“哥哥,你说,我找到风长殷之后,是狠狠揍他一顿,还是直接把他给打残了,让他哪里都去不了,再也不敢跑的好?”
嗓音又轻又淡,就像是在闲谈喝茶时随意开口一问一般。
颜行歌感觉自己的手都被这风给吹得僵冷了,他不禁也陪颜非蹲着,手臂挨着颜非的手臂。
颜行歌嗓音温柔:“颜颜,我觉得狠狠揍一顿比较好,打残了,以后打架谁给你挡着呢?”
颜非忽然回头看向颜行歌,恍然一笑,眉间朱砂艳丽似血。
然后颜非忽然就抱住了颜行歌的手臂,“哥哥,我想他了……”
“颜颜……”
“好了!我们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出发了。”
颜行歌话没说完,颜非就忽然站起身来,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都是颜非的幻觉一般。
颜行歌起身,“走吧,颜颜。”
……
大漠荒烟如狂草,旌旗连城暮云烧。
浩浩汤汤的兵马出了西疆,一路前进,朝着皇城而去。
颜非等人都骑着魔兽行进,因为魔狼族的士兵都是骑兵,天狼兽又不是飞行魔兽,所以他们只能走陆路。
雪豹伤好之后,又威风凛凛的了,尤其是因为作为颜非主要的行军坐骑,他不用总是憋屈地化成奶豹子的模样,于是很高兴。
而在养伤的阶段,豹子和饕餮作为难兄难弟,在玄戒中到是培养出了好一段兄弟情谊,两兽走哪里都喜欢黏在一起。
饕餮改不了好吃的习惯,豹子化作原形的时候,浑身都是冰雪的坚冷模样,扎营休息的时候饕餮还特别喜欢靠在豹子的身边,啃他冰凉凉的耳朵,就像是啃冰棍一样。
豹子觉得这样很有损威严,可是一把饕餮给扒拉开,看到她鼓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又迷糊盯着他看的模样,豹子就算了,等他啃去了,反正都是冰雪。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燃途的伤好之后,竟然是个清俊非常的少年,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又透彻又明亮,像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干净少年。
只是面皮薄,总是容易脸红,说话还结结巴巴的,胆子小,总喜欢躲在人背后不路面。
而跟在颜非身边的人很多,燃途不像云和苍墨那般爱耍存在感,便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只是云给嫉妒坏了,燃途苍墨他们都能化人了,但是他还不行,还是一只狐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