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荒变的消息,在交易的时日之后,便再无行踪可循。
然后又过了一日,被范家家主派去保护管家的几名修士回来了。
身受重伤的几名修士说在交易的前一天晚上,他们突然遭到偷袭,然后便昏死了过去,一直到两日前才醒过来,然后管家便失踪了。
当他们赶到与鬼荒变交易的地点,那里也早就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留下。
范氏的管家从此销声匿迹,遍寻也不得其踪迹,家主也整日郁郁寡欢。
直到三个月后,东岭名为上官的一个氏族忽然崛起,开始做魔兽的驯化和售卖的生意,其声势之浩大,在两日内便迅速传遍了整个混沦大陆。
一时间,整个大陆的人都赶往了东岭,当然看热闹的人居多,但是前去想要购买或是帮忙驯化魔兽的修士也不少,往往有时候看热闹看着看着自己就掏钱了。
而且上官家售出的魔兽都是八级左右的圣兽,前二十头售出的圣兽,还包揽帮忙驯化契约的服务,一时间更是不少的修士趋之若鹜。
范氏家主听闻此事后,火急火燎地赶往东岭,到了现场才发现,那个刚上位不久就崭露头角的上官家主,分明就是他的管家无疑。
范氏家主如遭五雷轰顶,瞬间便同那个姓上官的打得难舍难分,现场瞬间又热闹了不少。
范家家主问上官为何要背叛他自立门户,上官只道难道要他当一辈子的家仆不成,况且,他将那卖圣兽的戒指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也算是对范家仁至义尽了。
李策候道:“原来时候那姓上官的,在当管家的时候,就开始筹谋了,利用范家的权势私下为自己在东岭购买了不少的地皮,然后在交易前夕使计让范家家主离开,与鬼荒变真正做出交易的,却是以他自己的名义。”
“想不到这上官家行径如此卑劣。”
言臣摇着折扇,连连摇头。
颜非垂眸看了一眼东岭的地界,不禁问道:“东岭之前没有势力占据吗?为什么那个管家这么轻易便可购进大量土地,动用的钱财必然不少,如此这般动作,范家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李策候摇头,“东岭在那个时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是因为靠近蛮荒暗谷,多有魔兽出没,所以极其危险。”
“二是当时混沦大陆各方势力割据划分已经较为明显了,范氏盘踞北方,西泽有慕容,南方当时还是另一个现如今已经没落的氏族,而东边则聚居着许多被家族驱赶、流放,或是被仇家追杀的亡命之徒。”
“那些人多为穷凶极恶之徒,被世人所厌弃之后,便也放弃自己,沉沦罪恶开始无恶不作。因此东岭势力混乱,烧杀淫掠,不好收管,一般人是不会涉足的,所以地价极低。”
“所以上官在范家的时候,便私下大量购进东岭的地契,然后等来鬼荒变的机遇之后,便一举和范家断绝了关系。”
颜非顺势将之后的情形补充了出来,李策候闻言连连点头。
“那我想知道,其余世家都不敢踏足的东岭乱土,姓上官的怎么就敢在那里呼风喝雨了?而且看模样,应该是把东岭的那些凶徒给收的服服帖帖的,都对他俯首称臣?”
颜非直接替李策候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个在范家的时候就怪会收买人心,无论是善是恶,还是什么牛鬼蛇神,上官都混得如鱼得水,对付一群亡命天涯的人,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要知道,仗义每多屠狗辈,最难交好的,却是那些自诩清白端正的高雅之士。”
李策候道:“确实是这样不假,而上官也很会煽动人心,同时他世家家仆的身份,也容易融入那些亡命之徒中去,然后随便捏造些什么受辱的事件,引起那些人的共鸣,很快就会得到承认。”
“不仅如此,东岭原本就背靠蛮荒暗谷,上官家做起魔兽生意来,那更是如虎添翼,虽然有风险,但是富贵险中求的话,说出来不是没有道理的。至此,无人敢与东岭上官从魔兽买卖中分一杯羹。”
言臣将扇子阖上,点了点了地图上西边的水域,道:“这个西泽慕容,是什么情况?”
李策候看向言臣,“言公子,西泽多水域,慕容家的人也是有百年基业,不过向来处事行事低调,不常与外界之人产生纠葛,几百年来一直对世事不闻不问,各大势力的争斗,慕容家也从来没有参加过。”
“而且慕容家的人极少出世,所以在世人看来,西泽慕容多有几分神秘的感觉,一般人也不会提起他们,一是觉得他们不会产生威胁,二是西泽水域多暗礁漩涡,凶险万分,除了善水的西泽人,常人是难以来去自如的。”
颜非抬头看向言臣,银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微光。
一番对话下来,说得李策候口干舌燥、喉咙冒烟,这时候,燃途忽然端过来三盏热茶,放在书桌上。
“姐姐,喝,喝茶。”
言臣禁不住笑着用扇子轻轻敲了敲燃途的额头,“小途儿,很乖。”
燃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皱着清秀的眉头反驳:“我不,不是你的,徒儿。”
说完,燃途转身就又坐回了火炉前,端起自己的糖碗小嘬了一口,然后就笑着露出两颗奶白奶白的虎牙。
李策候立即端起冷热适中,看起来应该是燃途先倒好了,放了一会儿才端给他们的。
真是贴心啊!
李策候连着喝了好大几口热茶,抬眼便看到颜非微抿了薄薄的淡色嘴唇,微眯了眼睛看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颜非回到小屋之后,便将人皮面具给摘了,虽然她自己亲手做的十分轻薄,但是一直蒙在脸上,仍旧会不舒适。
李策候看着颜非的侧脸,明明是个男子,什么粉黛都没有施展,但是却精致绝色到令万物都能为之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