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自己带来的人竟然霎时间就全部被料理了,而自己更不是颜非的对手,顿时嚣张的气焰消弭无踪,哭丧了脸,连连告饶。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我们也不过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叫我们来杀了这姓范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啊!”
颜非脚上一用力,直疼得那人吱哇乱叫,脸仿佛都要全部埋进沙地里了一般,被料峭的冰雪,冻得几乎块失去了知觉。
“你是做什么的,要杀人,都与我无关。我只要知道,苦集灭道在哪儿!”
那人闻言立即哭喊道:“公子啊!我怎么知道苦集灭道那个什么鬼地方在哪儿啊!我又不去!是那个姓范的,范海澜,他要找苦集灭道,他一定知道在哪里的!”
颜非回眸,看向那个跪在地上,浑身都是腥血的男人,然后缓缓松开了踩在那人脸上的脚。
那人立即从地上翻身爬起来,临走之前,还偷偷看了眼颜非的方向,李策候立即做出个要抬手打人的姿势,“快滚!”
颜非朝着范海澜的方向走去,低头看向那个满身狼狈,凌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男人。
“你是范海澜?”
这时候,李策候连忙走过来,笑道:“这位兄台,你没有危险了。”
说着,李策候便伸手去扶范海澜,但是不想他刚碰到范海澜的手臂,便被范海澜不动声色地给甩开了。
李策候一愣,然后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公子好心好意救了你,你还甩脸色给我们看?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岿然不动的范海澜缓缓抬头,看向颜非的方向,半张脸上均是血迹,几乎将眼睛都给染红了。
颜非冷声道:“你知道苦集灭道在哪里?”
范海澜黑色的幽深眼眸望着颜非,然后眼底露出一丝迷茫中带着绝望的气息,随即缓慢摇头。
李策候还像是说些什么,不过颜非瞳孔微眯,打量了范海澜一番后,伸手揉了揉云毛茸茸的耳朵尖。
“走。”
言臣手中摇着折扇,勾唇笑着看了范海澜一眼,也跟着颜非走了。
又重新坐上溪枫后,言臣不禁问李策候,“范家的人怎么在这里遭到追杀,而且那个叫范海澜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范家的少爷才是。”
李策候摇摇头,“为什么会被追杀我也不清楚,不过范海澜不是范家家主嫡出的儿子,应该是排行第六的庶子。”
李策候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猜也猜的个七七八八了,庶子在家族中的处境和地位,向来都是不高的。
不过很快这茬事便略了过去,没人再提起。
李策候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颜非,然后咳嗽两声道:“颜……公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没有说?”
颜非缓缓睁开银灰色的瞳孔,极淡的目光看向李策候。
那携霜裹雪的目光,让李策候禁不住浑身一个寒颤。
“何事?”
李策候莫名地感觉颜非身上隐隐散发着十分强劲的压迫感,叫人不敢逼视,甚至有些让人胆寒。
李策候咽了咽口水道:“颜公子,其实你是……女子吧?”
李策候话音一落,其余几人都不禁纷纷看向李策候。
言臣将手中的折扇一收,饶有兴致地看向颜非,而云直接道:“喂!你这个李策候,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策候咧嘴笑笑,“其实我之前听到你叫她‘姐姐’了……”
云蓝汪汪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到是不想,竟然是自己喊漏了嘴。
颜非面不改色,淡道:“是男是女很重要?”
李策候连连摇头,云道:“李策候,该叫公子还是叫公子,你可别在叫漏嘴了!”
李策候立即保证:“放心放心!绝对不会的!我保证!”
行路十日,颜非终于赶到了西泽水域,而燃途也顺利在赶到水域之前,升级晋阶到三级圣兽的修为。
西泽水域外是一带西泽渔民居住的渔镇,而跨过西泽水域之后,便是居住在水中孤岛之上的慕容家。
颜非等人达到渔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夜晚中的水域更加的波诡云谲、变化莫测,让人捉摸不定。
于是颜非决定先在渔镇上歇一晚,也算是对着连日来赶路气力消耗的补充,等第二日一早,然后再想办法渡过水域。
渔镇很大,夕阳落下的时候,整个渔镇都飘散着淡淡的海盐腥咸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靠近大片水域的原因,渔镇的温度并不是很低,即便有雪花落下,但是街面上没有积雪,只是略微有些湿润而已。
夜间华灯初上,渔民们似乎并没有受到气温的影响,街上行人很多,不过大多数的摊主都在买卖海鲜,或是已经晾晒干了的海货。
颜非几人在街上看似闲逛着,实则在寻找机会看能不能从那些渔民的口中,探听到有些关于西泽的消息。
朴实的渔民十分热情,看颜非等人有些像外来的客人,不停地吆喝做生意。
街上颇有几分灯火辉煌的气息,谈笑的行人交谈之间,口中便吐出被冷凝的雾气。
颜非和言臣走在前头,云在李策候的肩头,跳来跳去的,觉得这街上看什么都新奇,燃途也跟在李策候身边,眼睛都快被路边的东西给看花了。
自从来了这混沦大陆之后,云和燃途这几个玩心大的家伙,在李家那个小院子里关了大半年也没出去,但是却从来没有开口抱怨过。
颜非对他们也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既然出来了,他们想要怎么玩,想要吃什么,都随他们去了。
云看到满大街摆着卖的海货,一会儿想吃晾干的小鱼干,那小鱼干儿晒得并不很干硬,让人不好下嘴。
反而是小鱼身上的鱼油都被晒得浸到鱼肉里去了,鱼肉显得十分的有韧性和嚼劲,云那不怎么大的嘴巴,一口就能咬下七八只小鱼干。
李策候见还没有买,云就趴在人家的摊子前吃开了,就只好给云买下了一大麻袋,扛在肩上任云给吃个够。
然而云嘴巴里的小鱼干塞满了还没有咽下去,然后又看到街边在卖风干鳗鱼,又开始叫嚷着李策候要他买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