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时阅先把常春喜送去潘辰上班,然后才去的公司。
晚上,他本来是想去温阮的公寓去看她的,顺便告诉她业务经理递了辞职报告,他也批准了的。
但常春喜打电话给他说,她把自己原来的住处退了,现在找不到地方住,时阅又开车去潘辰接了常春喜。
时阅考虑到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常春喜一直在自家住着也不是事情,所以,直接把对面买下来,给常春喜住了。
温阮在家里修养了两天,伤处好了不少。
至少她蹲下来的时候,不会疼得她扶腰了。
于是,她去了精神病医院看望602病房的阮姐姐。
阮姐姐一见到她心心念念许久的“阮阮”,迅速把她抱住,嘴里喊着“不许阮阮走”。
温阮轻声哄着阮姐姐,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听医生的话。
阮姐姐点着头,像极了小孩子,回答说,“阮阮不在的时候,我可听话了。”
“那阮姐姐有没有想念阮阮呢?”温阮故意问道。
阮姐姐把温阮抱得更紧了,“有啊,怎么没有,我可想可想阮阮了,每天我都在算着阮阮来的日子,本来昨天,不,前天,不,大前天,阮阮就该来的,但阮阮都没有来。我以为阮阮是因为我没有听医生的话生气了。阮阮没来那天,我睡得可早了呢。”
“哦~你没有听医生的话哦。”温阮故意拉长了声调。
“没有没有,不是我没有听话。是那天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找我,一个骗我说吃了饭就能见到你了,另外一个可坏了,他还想咬我。”阮姐姐委屈说道,但心里得意洋洋,自己这么说阮阮肯定就不会生自己的气了。
而且那天这两个人真的好讨厌。幸好自己没有被他们骗。尤其是那个女孩子,还想骗自己两次,哼。
温阮一听到两个阮姐姐不认识的陌生人来看她,忍不住想,这两个人怕不是阮姐姐的亲人吧。
自己来精神病医院也是偶然,那次正好碰上一个高考失败而精神出问题的小姑娘闹着要自杀。
自己和一个自称是医院里的医生一起劝了她好久,最后,终于成功把她劝了下来。
但没想到,那个思维逻辑无比清晰的“医生”竟然是一个精神病病人。
在她被带回自己的病房的时候,她还笑着和自己挥手,让自己多去找她玩。
后来出于各种因素,她去了那个病人的病房,正式认识了这个头发花白,但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痕迹的姐姐。
因为她说自己名字里有个“阮”字,自己名字里也有“阮”字,所以她称她为“阮姐姐”。
后来,她还和阮姐姐偷偷去见了那个小姑娘几次,再后来,那个小姑娘就出院了。
因为阮姐姐的家人一直没有出现,温阮以前还以为阮姐姐是被家人嫌弃才送来的,毕竟阮姐姐的精神问题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没什么大问题,出于心疼所以她对阮姐姐特别照顾。
“阮姐姐,你想不想你的家人啊?”温阮蹲在阮姐姐面前,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阮姐姐的手上割腕的疤痕清晰可见。
阮姐姐摇头,一把往温阮怀抱里扑,“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只想要阮阮,我只想要阮阮。”
温阮由于是蹲着的,而阮姐姐是坐在病床上的,这样一扑,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好在温阮急中生智,一只手稳住阮姐姐,一只手撑在两人背后,避免了阮姐姐被摔伤,但重力太大,她猝不及防被连带撞到圆桌的桌角,她的伤口好巧不巧正好又被磕到了。
她忍住疼,先询问阮姐姐有没有事。
阮姐姐只觉得刚刚那下子好好玩,她拍着手,嘴里吐出稚言稚语,“好好玩,好好玩,我们再来一次。”
痛觉通过缓慢的神经传来,温阮疼得“嘶”了口凉气。
尽管疼得不行,但她看着高兴的阮姐姐,仍尽力安抚着她,“阮姐姐乖,我们先到床上去好不好,我去问问医生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听话。如果阮姐姐听话不乱跑,我出来给你买甜玉米,最大最甜的那种。”
阮姐姐拍着手,想着自己最近的表现,乖巧得不行,点头说道,“嗯嗯,你去吧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温阮去了阮姐姐的主治医生那里,询问阮姐姐最近的精神状况。
主治医生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眉目间清晰可见稚气的小姑娘,想着她对漠不相识的病人都能这么善良,心里对她赞赏不已。
他把病人的病情一一道来。
那就是说阮姐姐现在的精神状况是适合出院了的。温阮心里思量着。
“那现在可以联系病人家属,让他们来接阮姐姐出院吗?”
“嗯,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情况不容乐观。602病房病人家属比较忙,照顾病人时间不够,而且,而且602病人病情时好时坏,分不清人,容易伤害别人。”医生犹豫了几秒,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
温阮和医生聊了很多,然后顺道去了医院食堂买了两个最大最甜的玉米回到了602病房。
阮姐姐等她有好一会儿了。
温阮一见到阮姐姐,赶紧把手里的玉米递给了她。
阮姐姐推拒了。
温阮知道,阮姐姐现在的神智又等同于正常人了。
阮姐姐问了她很多问题,但都是以前问过的,年龄籍贯家庭有没有男朋友这些。
温阮仍旧耐心地一一回答。
不过,这次阮姐姐说了一个让她啼笑皆非的问题,让温阮做她的儿媳妇。
温阮笑着回复说,阮姐姐,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说完,看着阮姐姐怀疑的眼神,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诺,你看,这个就是我的男朋友。他人可好可好了,我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阮姐姐一看手机相册里的那个男孩子,赫然是自己大学时候的阅阅。
看场景,这应该是他代表毕业生演讲。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温阮和自己阅阅相识的场景。
温阮毫无所觉,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