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今晚我不能学做药膳了。”李若琪急急回到雨轩院恰好碰到墨菊。
“是……”墨菊看着李若琪急匆匆的神色,并没有询问原因。
小姐这么做终究会有原因。
“白禾,晚膳不必为我准备,如果没有要事,尽量不要进来。”李若琪说完将房门紧闭。
“……”白禾站在门外突然乱了心绪,小姐要做什么?
现在路过房门的还有福秀,她听到李若琪不让人进屋,却是很好奇。
准备好颜料,摊开宣纸,李若琪突然平静了心绪。
刚刚丁夫子让她送楠姐姐一份东西以便日后作为念想,李若琪首先想到的便是为盛楠画一幅画。
盛楠自从在自己府里看到李若琪画的画,一直想向她讨一幅,可是李若琪平日里很忙,便没有实现。
现在,李若琪终于有了时间。
从现在开始再到明日清晨一整夜的时间。
李若琪提笔,可是却不知该画些什么。
画花鸟鱼虫?还是风景?
李若琪心中倒有几分假纠结。
可是这时,李若琪脑海中却闪现出盛楠那纯洁的笑容来。
提笔,李若琪在宣纸上做出一个人的轮廓。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细细看去,一定能发现,随着李若琪笔尖的移动,那画上涌现的却与盛楠越来越像。
李若琪现在画的,是一幅美人图——一个持扇站在花丛中的美人图。
粉色的衣衫、白色的绣扇、白皙的皮肤还有乌黑的发髻。
李若琪费了很大力气,又闭着眼睛冥想了很多次,才将盛楠的模样展现在纸上。
半幅画完毕,天色已经逐渐变得暗淡。
可幸好李若琪提笔之前便点燃了几只蜡。
门前,白禾在犹豫纠结。
她到底该不该进去?
可是小姐刚刚明明嘱咐。
但是小姐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刚刚李若琪虽然安排不必为她准备晚膳,可是白禾还是让人为李若琪熬了一碗稀粥,本来希望小姐能好歹吃一些,可是白禾后来轻轻拉门才发现李若琪已经在里面将门紧闭。
现在,白禾几乎在外面干着急。
可是透过灯光,白禾又分明看到那抹真在仔细作画的纤细身影映衬在门窗之上。
算了!还是让小姐安心作画吧。
虽然白禾与李若琪相处的时间短,可是也了解到大小姐作画时最不喜欢别人打扰。
她还是将粥放在火炉上热着吧!
前半夜,李若琪便画完了盛楠的独像,看着上面那个惟妙惟肖的少女,李若琪略显满意。
只希望楠郡主带着这幅画不会将她忘记。
可李若琪又突然担心起来。
时间久了难免会忘记一个人的样子,就像她,那么多年过去还不是忘了很多人的模样,虽然心中含着恨……
不如……
将面前这幅半干的画移到一旁,李若琪又取出一张宣纸平放。
不如再画一张她们的合像!
可李若琪画过很多东西,却还从画过自己。
她不由得走向自己的梳妆台,取下那面铜镜,仔细盯着那个出现在镜中的模样。
原来,她张这个样子……
再次提笔,李若琪感觉自己轻视了很多,她几乎没花多久时间便画出盛楠的轮廓,可是轮到自己她不由得又看了看铜镜。
对于镜中那个人,她没有提笔的信念,因为她心中一直忘不了自己面脸刀痕的样子。
可画还是要继续画下去。
李若琪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终于提笔也花了一个持扇的模样,倒与盛楠的姿势很像,只是画中的这个少女眉心的那颗红痣还有微蹙的眉头,显得她更加忧郁罢了。
描摹完第二张画,现在摆在李若琪面前的是三幅画。
一幅盛楠的独像,两幅几乎一模一样的双人画像。
维护自己的友谊,李若琪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抬头,李若琪终于感到几丝疲惫。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下半夜,可是李若琪却依旧无眠。
她为楠姐姐做的画,她会喜欢吗?
还有几天,她就要离京,她该选哪天去盛国公府探望?
这些都是李若琪在思考的问题。
还有远在边塞的魏瑾其,他现在又如何了?
她听说因为魏军大败,魏帝也才着急与北溯联姻……
一切为什么都那么巧合?
李若琪打开门,走到院中,看着那轮残月,心中再生感慨。
夫子说的没错,月有阴晴圆缺,即便楠郡主不去和亲,即便她嫁在京城,可是她总要离开的。
她不是早已决心做完事便离开京城出家吗?
这个想法,不能变李若琪在心中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