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十一日,盛楠已经随着北溯的队伍来到北溯与魏国最靠近京城的边境。
看着即将远离的家乡,盛楠心中更是难过。
可偏偏,她现在连难过的时间也没有。
因为赫连泽易虽然已经苏醒,可是身子却极为虚弱,一切都要由她照料。
原本,盛楠想让阑珊、言诺照顾赫连泽易,可是他却喘着粗气对她说:“我不喜欢丫鬟近身,让归一照顾我……”
可盛楠看着归一粗鲁的给赫连泽易喂药,手无足挫的给赫连泽易擦拭,盛楠无语了,只能自己来。
还好赫连泽易没说:我不想王妃近身……
这十几日,赫连泽易虚弱的躺在马车里,盛楠只能在一处很小的角落入眠,身形十分憔悴。
她问拓拔实:还要多久能到北溯皇都?
拓拔实说:“七皇子身子虚弱,车队行进极慢,恐怕还要十五日。”
于是盛楠晕倒在这个满是药味的马车里。
这些日子,盛楠吃不好,睡不好,又瘦了一圈。
可是却显示出像李若琪那样的纤细与美丽。
在这荒郊野外,盛楠几乎没有力气看一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因为她白天要睡觉,晚上要照顾很赫连泽易。
赫连泽易总是白天病情稳定,可是晚上病情反复多变。
这点拓拔将军也很烦。
他很想尽快赶回北溯,可是七皇子这样的身子,他感觉自己骑着马却寸步难移。
真不该接下这个差事!
拓拔实在心中俺恨。
现在北溯陛下已经派了军队协助南华城抵御南穆,可是他作为将军本该在战场杀敌,现在却闲在荒野里。
拓拔实感觉自己像一只孤独的狼,迷失在沙漠里。
在马车前,拓拔实的耳力好,总是能听到七皇子时不时传来的各种咳嗽与叹息。
这些几乎要把拓拔实逼进土地里。
他第一次感觉护送是那么痛苦。
可拓拔实痛苦,盛楠又何其不痛苦?
她不仅要喂赫连泽易吃喝,还要帮他换衣。
在这荒野,除非遇到酒楼或者驿站,她们才能停留休息。
可十几日,盛楠洗澡去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可赫连泽易却要每天擦拭身体。
不过,这种事情盛楠可不会干,那都是归一的活计。
可每次,归一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都只给赫连泽易穿裘衣。
而外衫,每次都要盛楠穿。
有时候,盛楠也很烦,就会看着赫连泽易说:你又不出马车,马车里也有棉被,为什么还要总穿外衣?
可是赫连泽易却说:“因为你在这里……”
听了这话,盛楠的脸通红不止。
这个家伙是把她当成色狼吗?
这日,盛楠来了葵水,身子不舒服,便在阑珊她们的马车中休息,让阑珊给赫连送饭。
可直到盛楠晚上休息,再次进入赫连泽易的马车,却发现那些她让阑珊送来的吃食,没有动一口。
可是那个男人,偏偏这时还坐在那里看着她生气的神色。
“你怎么不吃东西?”盛楠压住心中的怒火。
“我不饿……”赫连泽易说的有气无力。
让盛楠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这几日,我身体不舒服,恐怕要让归一照顾你。”
“嗯。”赫连泽易点头。
“……”盛楠沉默。
她感觉自己特别倒霉。
她觉得自己是最悲催的新娘。
因为她不仅要嫁给一个药罐子,还要在去成亲的路上伺候这个药罐子。
盛楠突然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感到忧虑。
原来她看赫连泽易的病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重,还想着去了北溯,如果他愿意她便替他管理府邸,如果不愿意,她就门过自己的日子,反正母亲给了她那么多的银两还有田产店铺,还有舅舅给她的各种赏赐,完全够吃一辈子。
可是这个赫连泽易偏偏在路上犯病,偏偏只要她照顾。
盛楠感觉自己被束缚了手脚。
如果到了北溯,他还这样,那她岂不完了?
所以盛楠打定主意不再照顾这个药罐子。
离开马车,吩咐好归一,便与阑珊她们一同休息。
可第二日,当车队停下咱时休息吃东西的时候,盛楠骑上了马。
“郡主会骑马?”拓拔实疑问。
“自然。”
曾经,盛楠可是花了很多功夫学习骑马。
可是若琪好像还不知道。
盛楠记得若琪喜欢草原,如果有一天若琪与真的能去草原该有多好?
“殿下,您喝点药。”马车里传来归一的呼叫。
盛楠皱眉。
这个人之前不吃东西,现在又不喝药了?
真是难伺候。
可真的等她吃过东西,她还是心软的去看了看赫连泽易。
“你怎么不喝药?”
“……”赫连泽易看着盛楠沉默。“咳~咳~”可是却掩不住咳嗽。
“血!”盛楠看到赫连泽易手中深色的手帕上滴下一滴血。
盛楠掰开赫连泽易的手,抢过那块手帕,果然看到上面有很多血迹。
“你吐血了?”盛楠担忧。
“……”可赫连泽易依旧看着盛楠沉默。
“……”罢了!她真的怕了这个喜欢沉默的男人。
“我喂你。”
盛楠接过归一手中的药,“你先出去吧。”
看来这个人真是被伺候惯了!
盛楠在心中埋怨。
如果不是怕他死了,自己还没嫁人便成为寡妇,她才不会这么累死累活的伺候他!
而下了马车上归一却暗自沉默。
主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