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抵达江州的时候,夜幕正好拉开。
秦府早有车子来接。
如晦被小野姜拉上了秦府的车。
秦府门口。
秦愿、秦琛、连翘等人翘首以待。
他们均接到电话,知道同行的还有如晦……
远远的看到车子驶来,秦愿止不住激动的上前两步。秦琛也没忍住,亦上前一步。
偌大的府邸前,安静之极。
很快,车子在大门前停下。
宁权、宁秦勤、不悔、小野姜先后从车上下来。一众人热闹的打着招呼。最后,秦愿、秦琛、连翘等人都看着车。
正所谓近乡情怯。
久久的,如晦久久的坐在车子上,看着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相互打着招呼,相互笑着抱着……
一路上,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他想落泪。
特别是到了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他越发的有种不真实感。
“如晦哥哥,快下来啊。”小野姜跑到车后面喊。
终于,如晦长吸了口气,又吸了吸鼻子,略抬头逼回眼中的浅湿,他对着小野姜微微一笑,然后迈步下车。
“啪”的一声,却是秦琛上前给了如晦一拳。
如晦没有躲也没有抵抗,硬受了,被打得往后踉跄着退后三步。
一众人惊声尖叫,宁秦勤、小野姜更是吓得捂住了嘴。连翘却是扭头抹了抹眼睛。不悔唇翕合一二,上前一步,又定定的站住。
“秦爸爸!”如晦喊。
“这么些年,你死哪去了?”秦琛怒问间又是一拳头打到,如晦仍旧没有躲也没有抵抗,脸上再受了一拳,又退后三步。
“你活着让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活着让我们都为你痛苦。你活着还差点让不悔丢了命?”一边问着话,秦琛一边不管不顾的继续拳打脚踢。
如晦还是不抵抗也不躲避。
“琛儿,够了。”秦愿出声阻止。
“琛儿,你想打死他吗?”宁秦勤也出声阻止。
“秦叔,你饶了如晦哥哥吧,呜呜呜……”小野姜一边‘呜呜’着一边转着眼睛,很快她掏出手机,开始发求救信号。
秦琛未有顾及一众人的劝解,像杀红了眼似的,拳头仍旧似雨点般的落在如晦身上。
眼见如晦被打得喷了口血,连翘看不下去,在秦琛的拳头又要落下之际,她上前一把挡开,“够了!”
如晦抹了抹嘴角的血,说:“连妈妈,是我不对,你让秦爸爸打吧。”
“打自己的儿子算什么佬子?”连翘说话间一把推开秦琛,转而扶住如晦,接着对一众傻站着的佣人说:“大少爷回来了,都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的,收拾去。”
“是,夫人。”
钟粹楼。
还是他原来住的那个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恍若穿越回了十几年前。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全部是他离开时那天的布置。但,这里又是那么的干净,一尘不染。
佣人们艰难的将如晦扶到床边坐下。
如晦舒服的倒在床上。
“大少爷。”佣人担心如晦不舒服,急忙出声喊。
“我没事,你们出去,我想静一静。”
“是,大少爷。”
身子好痛,但痛得他非常的开心,哪怕被打了,但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又进了秦府,又被承认是秦府的大少爷了。
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传来,如晦笑了,翻了个身,看着房门方向。紧接着,门被推开,小野姜的脑袋探了进来。
如晦冲着小野姜招了招手。
“如晦哥哥。”
小野姜蹦了进来,然后还看了看门外,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一路小跑着来到如晦身边。
她蹲在床前,把手中的药递到如晦面前,说:“给。跌打损伤药,我妈妈特制的,特别管用。平时我受伤用的都是它。”
如晦接过,“谢谢。”
“如晦哥哥,刚才秦叔打你的那一幕,我手机录下来发给舅舅了,你放心,舅舅马上就赶来为你报仇。”
小野姜口中的‘舅舅’指的自是付一笑。
自从和妹子、外甥得以团圆,那付一笑就像一个护着小崽子似的老母鸡般的护着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伤他们半分。付一笑更是早早就给秦琛打过预防针,说过‘秦琛你要找如晦报仇可以,但不能伤他,你来伤我,如晦的错我来替他受’的话。
见小野姜笑得贼兮兮,如晦瞪着她,说:“你这不是添乱吗?”依舅舅那个火暴脾气,来了,肯定要和秦琛干一场。
“唉呀,我这可是为你好。要不然,明天秦叔脾气上来又打你一顿,你吃不消可怎么办。有舅舅来,给你挡灾。”
“好好好,你是为了我好。那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嗯嗯嗯。”小野姜的脑袋不停的点着,兴奋的说:“你说。”
“去叫你不悔姐姐来给我上药。”
闻言,小野姜小脸一垮,说:“不悔姐姐不会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不悔姐姐没打算原谅你啊。”
如晦眼睛动了动,说:“你就说我头痛。”
“哦,苦肉计,好的。你等着。”
小野姜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名园。
秦琛、连翘当年住的是钟粹楼,后来考虑着老父亲一人住在名园孤独,于是秦琛、连翘便搬去了名园陪着秦愿。自从双胞胎出生后,名园那是热闹得不得了,秦愿觉得自己都有做不完的事。
此时,双胞胎兄弟醒了,正冲着秦愿笑,那笑萌萌的,柔得秦愿的心都要化了。
“小宝贝们,醒了,来,爷爷抱抱!”
“唉呀,又尿了,要换尿不湿喽。”
秦愿现在照顾孙子们那是得心应手,利索麻利的给孙子们换着尿不湿,不悔也在一边帮着忙。
与此同时,连翘正在房间教训秦琛。
“你说你怎么就下得了那么重的手?”一边教训,她还一边戳着他的额头。
秦琛也有些郁闷,说:“你心软了?也不想想不悔从r国回来时那一身的伤。”
“如晦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他有苦衷。再说,愿意受伤的是不悔。她既然愿意受,以后的事都是她的事,你着个哪门子的急?”
“嘿,你不心疼宝贝儿了吗?”
“心疼也不是你这个心疼法。不悔打小就说过凡事找爸爸、妈妈出头的孩子长大了没出息,所以,打小她哪件事是找你我解决的?不都是她自己解决的?还有r国这事,不都是她找顾念、云业解决的?她什么时候开口求你了?真是!我看她断奶断得好,倒是你这个当爹的这么多年了奶还没有断,还想插手女儿的事。”
居然敢说他没断奶?秦琛指着老婆,“你你你……”
连翘一掌将他的手拍开,说:“你什么你?下那么重的手?你秦琛一辈子也就收了他那么一个徒弟,真打死、打残了,你哭都没地方哭,你后继无人。”
“嘿,你真是……妇人之仁、妇人之见。”
“嘿,秦琛,你敢说我是妇人?”
“好好好,美妇人,美妇人好不好。”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将美妇人扑倒,又说:“那你这个美妇人是不是也该顾及顾及我这个被你打到冷宫去了n久的老公呢?”
这个男人,真是,都多大年纪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说的是再正儿八经不过的事,连翘无语的挡着那双在自己身上为非做歹的手。
“秦琛,别闹。”
“趁着那两个小子还睡着……”
秦琛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孩子们的哭声,接着有王妈的声音传来,说:“夫人,小少爷们饿了。”
又饿了,秦琛不满,“他们是猪吗?”
连翘瞪着秦琛,“他们是猪,你也好不到哪去。”
接着,她看男人的眼光正灼灼的盯着她胸那里看,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一时间恼得满脸通红,伸手揪着秦琛的耳朵,说:“赶紧的去抱了那两只猪进来。”
以连翘这个年纪,本不再适合母乳喂养,但十七妙手回春,将连翘的身子打理得非常的好。想当初,十七替连翘检查的时候笃定是一双龙凤胎,秦琛那是千个喜欢、万般愿意的要连翘一定要母乳喂养,更信誓旦旦的说至少那个女儿要母乳喂养。
奈何,出生后是一对小子。
当事时,秦琛怨念无数,立马说为了连翘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不要母乳喂养了。
但是连翘的身子被十七调养得太好,母乳超丰盛,所以秦琛的建议无效。
双胞胎至今都吃着母乳。
秦琛耳朵被拧痛了,急忙伸手握住老婆的手,说:“松,松,松。”
连翘松了手,秦琛却躺下了。
“嘿,秦琛,你……”
“这两只一天到晚跟我抢粮食,我干嘛要抱了他们来。”语毕,男人冷哼一声,翻了个身睡去了。
真是……
连翘气得想打又不知打哪里,最后妥协说:“好好好,他们两只惹你烦了,我这只只怕不久你会更加的烦,我们这三只还是让你眼不见为净的好。”
说着话,她往门口方向走。
秦琛急忙翻身而起,下床,大步上前追上她,拽住,说:“好好好,我去抱,我去抱。”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将她摁在床上坐下,最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等着。”
秦琛去抱小家伙们的时候,小野姜正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还在喊:“不悔姐姐!不悔姐姐!”
不悔正和秦愿一人一个的在招呼着小宝贝们,闻言抬眸看。
小野姜看到不悔,急忙一把拽住了,说:“不悔姐姐,快,如晦哥哥说他的头痛。”
头痛?
秦愿、秦琛、不悔同时吃了一惊。
如晦脑袋中的芯片还没有取出来,他刚才又打了如晦的头两拳,那力道可一点也不轻,秦琛急忙说:“不悔,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