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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秦家的道场中。
秦人越端起酒杯，朝着陆州说道：“难得陆兄来我的道场做客，我为之前的误会，感到抱歉。陆兄，请。”
一饮而尽。
按理说修行者到了真人的层次，早就不再沾染酒之类的俗物，但这些文化风俗，自生来便烙入人类的骨髓中，不可磨灭。
陆州只是象征抿了一口，想起主线任务，便道：“人类修行至今，与凶兽分庭抗礼，至今为止，没有一人知道太虚在哪？”
秦人越有些惊愕地道：“太虚的确存在，有人亲眼看到过平衡者出现。据说紫莲界的端木真人便是被太虚中人带走，不过那是三万年前的事了。至于太虚的位置，一直传言在未知之地。”
陆州点了点头。
到目前为止，他们在未知之地的活动区域，仅限于外围，以及隅中这样的稍稍靠近核心地带的第二层区域。
按照地图的显示，未知之地分三大区域，外围，中层区域，以及核心地带。每一层有三大天启之柱，最中间占一处。
“你去过核心地带？”陆州问道。
秦人越点了下头，说道：“去过，但没有待太久。核心区域有圣兽坐镇，它们的感知能力很强，也有堪比至尊的圣兽。十大神尸，以及太虚遗种，太虚圣凶，都在核心地带。人类去了核心地带，有死无生。”
于正海好奇地道：“九界到目前为止，最前大的青莲，也才是真人……不是说人类与凶兽分庭抗礼，才有的平衡吗？这实力相差未免过大。”
秦人越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导太虚的多数是人类。人类是个很奇妙的动物，嘴上说着平衡，但总归会偏向自己的物种。如果我是至尊，我绝不会允许凶兽肆意杀害人类。你说呢？”
按照人类修行界的猜测来看，凡是达到一定境界，影响失衡的修行者出现，都可能会被太虚的平衡者带走。若是人类遭到了灭顶之灾，那太虚岂不是没有新鲜血液输送了。
于正海点了下头说道：“有道理。”
陆州又问道：“你可认得陆天通？”
旁边席地而坐的陆离，无语地摇了摇头，老祖宗，您这是干什么，又要人前耍宝，吹牛装逼了吗？
陆离心中怪心思一堆，表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正经威严，时不时端起酒杯抿上一口，美滋滋地享受着酒香在味蕾上摊开的感觉。
老祖宗装逼，我看着就行了，舒服。
秦人越惊讶道：“陆真人？三万年前，黑莲横空出世的陆真人？”
“没错。”
“听说过此人。要不是有红线存在，或许我与此人会是至交好友。听闻此人横压黑莲，震烁千古，万民敬仰，是修行界一等一的传奇人物。”秦人越说道，“只可惜，了解太少，还望陆兄不要见怪。”
陆离朝着秦人越伸了个大拇指……还是真人牛逼，马屁拍得啪啪响，吾辈之楷模。
秦人越看了一眼陆离的大拇指，有点茫然，但鉴于尊重客人，他只是笑了一下，以做回应。
陆离点了下头，继续笑着喝酒。
秦人越也笑着点了下头。
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舒服。
陆州说道：“陆天通的确是位难得的传奇人物，老夫在黑莲时，没少听说他的传奇故事，在九曲幻阵中，得其笔记。领悟了少许的道之力量。”
“还有这事？能让陆兄受益的道之力量，这位陆真人在修为上的造诣，只怕是接近圣人。”秦人越赞叹道。
陆离又一次朝着秦人越伸出大拇指。
秦人越：？
他还是保持礼貌，朝着陆离笑了笑。
陆州说道：“此人的确接近圣人，其笔记有记载，只差一步便可成圣。”
“那真是可惜了，只怕是早就被太虚中人盯上了。”秦人越说道。
于正海倒是对这太虚没什么好印象，说道：“这意思是不允许九莲成圣？”
“倒也不是。”秦人越说道，“并蒂莲中，就有一位圣人。仅此一位。”
陆州闻言，心中一动，说道：“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秦人越笑着道，“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恰好，我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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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勾天索道（1）
众人起了好奇心，纷纷停下手中杯，放于桌上，看向秦人越。目光一聚焦，秦人越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示意大家不要拘谨，笑了笑说道：“现在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传言早就铺开了。”
见魔天阁众人求知若渴，秦人越语气一顿说道，“这位圣人居于并蒂青莲之中，不走符文通道，从无尽之海出发，以真人的修为飞行，需飞行两个月。并蒂莲本不在一起，两莲相隔比较近，后因不知名的力量，渐渐靠近，拼接在了一起，两莲叠加之处融合为山，像蒂链接，故而修行界称其为并蒂青莲。
“你们想想，原本两者不相干的人类与凶兽，却因为不知名的力量，拉得如此之近，会发生什么？”
他这一问。
众人更好奇了。
“战争。”陆离说道。
秦人越看了一眼陆离，点了下头说道：“没错，会发生战争。并蒂莲之中发生了持续近万年的战争，双方相互倾轧，民不聊生，修行界各方势力到处谋求一己之私，两界一盘散沙，混战不休。”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
陆州开口问道：“这边没有人过去？”
秦人越说道：“那时没人愿意去，况且万年的战争，是在上古时期之后，距离现在太过遥远。那时候修行界没有现在这么成熟。上古以前，人类居住在未知之地，本是一家。渐渐割据混战，延展出九界大势力，未知之地大变动，越来越不适合人类居住，上古人类大量迁移，形成如今的九莲雏形。
“说回并蒂青莲，这万年战争，之所以能结束，就是这位圣人终结的。就像黑莲的陆真人一样，横空出世，镇压万古。各方势力无不臣服。有了圣人存在，两莲合并，成就大翰天下。圣人自此归隐，不再过问世俗之事。”
陆州又道：
“圣人远超真人，若他有野心的话，岂不是天下危矣？”
“陆兄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位圣人反而没什么野心。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早已看穿世间本质，领土，地位，权势，对于圣人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圣人以上者，追求的都是大道。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他有野心，想要侵吞天下九莲，也得问问太虚同不同意。太虚维系平衡，自古使然。”秦人越说道。
“圣人一人就能横压九莲，已经严重威胁平衡。真人都被平衡者视作不稳定因素，而被抹除，圣人为什么没有被抹除？”颜真洛好奇地问道。
秦人越道：“问得好。这叫‘圣人特权’。”
“圣人特权？”
“人类修行者也好，强大的凶兽也罢，太虚都很慎重对待。到了圣人这一层次的修行者，便有可能冲击至尊。每多一位至尊，人类便会强盛一分。换句话说，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许多规矩都会变一变，这就叫做圣人特权。”秦人越说道。
众人点点头。
这种道理不用多说大家也明白。
如同红莲的帝王李云峥，见了陆州还得叫一声师公。一国之君不代表着地位一定是最高的。世俗里的规矩，乃至修行界里的规矩，对于这个层次的修行者没什么大用。
“说了半天，你还未告诉老夫，他叫什么。”陆州说道。
秦人越拍了下脑门，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他姓陈，名夫。”
“陈夫……”
陆州对于这个名字属于是完全陌生的状态。
秦人越说道：“此人是儒门集大成者，一身浩然正气，养于天地之间，不是一般修行者所能达到的境界。”
“他有没有可能知道太虚的位置？”陆州问道。
秦人越点了下头说道：“我认为，他应该知道，甚至和太虚中的平衡者有来往。陆兄，你该不会是去打算寻找他吧？”
“有何不妥？”
“只怕他早已大限，归隐天地间了。”秦人越叹息一声。
众人微微惊讶。
“圣人也扛不住天地桎梏？”颜真洛有些难以相信。
“三命关以后，每增一命格可得万年寿……真人三万载，即便不算上已经消耗的寿命，六命格增六万寿，圣人寿九万载。并蒂莲混战时代已经过去十万载……除非他再进行突破，但……”秦人越摇摇头，微微叹息。
三命关的真人都这么说，又何况其他人？
陆州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陈夫能跨入四命关，与太虚对话，那么继续突破的可能性很大。人类修行者，能总结出三十六命格的修行路线，应该不是空想。”
秦人越点头附和：“陆兄说得对。是我太狭隘了。”
纵观九莲世界，有强有弱，强者俯瞰弱者，如井底之蛙，太虚俯瞰青莲何尝不是这样。
他们毕竟没到圣人的层次。
众人又聊了聊其他的，没有继续围绕圣人的话题。
这时，秦人越说道：“陆兄，我仔细观察过令徒，个个天赋奇高。尤其是这位……“
他指了指坐在左侧正吃着水果，一脸美滋滋享受的明世因。
众人目光聚拢。
看向明世因。
明世因立马低调了起来，收敛了态度，咳嗽了相声，不好意思地道：“那啥，真人过奖了，与同门相比，我还是差得远。”
秦人越说道：“你太谦虚了。你的身上怀有……非同一般的特质。”
他本想说太虚种子，但感觉这样太过直接，老是盯着人家的太虚种子，不太礼貌。虽然青莲的修行界已经在传闻太虚种子现世。但能不提就不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能保证没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暗地里觊觎太虚种子，甚至要下黑手呢？
“不谦虚，我说的都是真的。”明世因说道。
秦人越只是笑笑，明知自己是未来的至尊，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就冲这颗太虚种子，秦人越岂能错过拉拢关系的机会？
“我倒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秦人越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四十九剑，秦家的弟子，以及魔天阁众人面面相觑。能得到真人的相助，这在修行者想都不敢想。
明世因笑着道：“秦真人太客气了，我这人喜欢自食其力。”
“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秦人越说道。
陆州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秦人越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令徒刚过二命关不久。一命关二命关，我帮不上忙，但若是令徒要过三命关，我可助他一臂之力。”
魔天阁众人闻言，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