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板咽了口口水,色眯眯的眼睛骨碌碌地在君乐身上爬,“快脱呀!”
舒枚有些无力,冷漠地靠在一旁喝酒。
“赵先生,有话说话。”君乐脸上青白一阵。
赵长河骂了一声,将烟一扔,一个过肩摔就将君乐摔倒在沙发上,这速度之快爆发力之强,君乐还未及反应就被制住了。
赵长河坐在他膝盖上,“他妈的,谁有空跟你废话,叫你来就是要干你!”伸手就去扯君乐的衣服。君乐以前跟赵长河动过手,这家伙的特点就是力气大,他要赢不难,但现在,现在的赵长河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赵长河。
在赵长河撕掉他的衣服之前,闪亮亮的餐刀逼上了赵长河的脖子。一时间所有人的气息一滞。
赵长河眯了眯眼,君乐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厮竟然在笑,而且不是冷笑,这种感觉君乐有点说不上来。
“都给我滚出去!”赵长河看也不看那些被惊吓到的人,直视着君乐,声音沉而冷,两个女明星花容失色,灰溜溜地跑了。
梅老板和舒枚也没敢多逗留,这个小阎王,爆发起来,可是真会要人命的。
“不、不会出人命吧?”舒枚见过惨的,但没见过这样暴力的。亏了之前他还提醒君乐要听话,没想到竟然来这一出。
之前还色眯眯的梅老板此刻已经恢复了商场上的沉着冷静,“这件事不要多嘴。我们该回去了。”他可是一点不担心赵长河被人废了。别看君乐拿着餐刀,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可能真割下去。
舒枚有点心慌,瑟瑟缩缩地跟在梅老板后面。
一直坐在监控前的柯靖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果然出事了。
顾硕面色有些复杂,“先把人带出来。”
显然,赵长河的想法也跟梅老板一样,君乐的刀都比上脖子了,让他起身,他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有本事,你就割下去!”
君乐手腕一翻,没有割脖子,而是直接割向那厮的手臂。按理赵长河会避让,这样他就有了机会脱身,可这厮,不但没让,反而迎刃而上,爪子直接抓住了君乐右胳膊。刀刃并不锋利,没能刺破衣服,却戳出了血,赵长河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了君乐的右臂,而与此同时,在赵长河身形一动放开他膝盖时,君乐屈起膝盖就顶中了这厮的要害。
这一系列的举动不过几秒。几秒之后,赵长河摔在地上,捂着裆部直打滚,嘴里骂骂咧咧地,“姓君的,你不是人!”
君乐右手没办法使力,左手和双脚可没废,跳下来就要踹人,却被赵长河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将人扑倒在地……
“妈的,劳资忍了你四年!你以为你真的跑得掉!”赵长河像是发了疯,也顾不得自己的疼,抱着君乐就打,这次专挑没骨头的,揍得君乐一阵恶心。
君乐心想,这厮该不会练过吧。这赵长河揍人的手法可比四年前有技术含量多了。四年前这厮就是个毛头小子,揍人不知轻重,打断肋骨打断腿什么的都是常事。家里花点钱就摆平了。现在揍人钻心的疼,但又不至于致命。
君乐也没给他好果子吃,狠狠踢了赵长河几脚,直踢得那厮抽凉气。赵长河这种流氓可跟秦明海那种衣冠禽兽不一样,对付衣冠禽兽,只要表面上过得去,骨子里顺着他,就能相安无事,但对付赵长河这种流氓,你就得拿出比他还狠的劲儿,否则,别想制服他。
赵长河被踢中胸口,因为疼痛怒火噌噌地往上冒,“今天我不c死你,我就不姓赵!”发完狠话,抱住了君乐的腿,期间又挨了两脚,他也不管,直接去扯皮带……
顾硕的人就是这个时候把门踢开的,恰到好处,没早一分也没晚一秒。
看到地毯上滚得很没人形的两个人,顾硕皱了皱眉头。
顾硕的眼睛在君乐身上扫了一遍,视线毫无偏差地搜索到了地毯上的餐刀,他也注意到君乐的左手正死命地掐着赵长河的脖子,右手却以奇怪的姿势搭在地毯上。
顾硕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赵长河。赵长河知道顾硕的厉害,出门前,父亲还告诫他不要在顾家地盘惹事,要不是看见君乐,他也不会发这酒疯。
“赵先生,您最好在房间里单独休息一下。我想这位君先生需要看一下医生。”
赵长河被顾硕的气势压得没敢动弹。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今天是我鲁莽了。”
君乐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混世魔王,几年不见,变化还挺大。
赵长河没敢看君乐,但他意识到君乐视线时,却不自在地撇开头。
顾硕也在这时,看到赵长河手臂上的血迹正透过薄衬衫溢了出来,他的眉头这下皱得相当有内涵了。
下面人多眼杂,顾硕直接从专用通道将君乐带上了顶楼。顶楼就一个房间,是顾硕偶尔会住的地方。
医生几乎是随叫随到,一两下就将君乐被卸掉的手臂给接了回来,还初步检查了一下看是否有其他伤。
柯靖一边拿着冰块给君乐消肿,一边啧啧称奇,“我以为至少得真把你给废了,这赵长河竟然下手这么仁慈?”
而此刻顾硕也接到赵长河那边的报告,君乐只是被卸了一条手臂,接上就跟没事人一样,那赵长河可比他惨多了,不但手臂受了伤,身上多出瘀伤和软组织损伤。赵长河是什么背景,顾硕可比君乐清楚,这个无赖大少,绝对能让君乐吃尽苦头。
被揍得还在反胃的君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又顺眼看到那个明显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顾硕,他决定自己还是尽快滚远一点比较妥当。
动了动手臂,活动自如了,君乐一点没耽误站起身,“今天的事情,多谢。”除了谢他也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顾硕这样身份的人,哪里需要他来报答。
“要走?”顾硕的声音有些清冷,但并不妨碍君乐和颜悦色,“嗯,谢谢,有人等我回家。”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君乐总觉得顾硕对他含有敌意,这种敌意掩盖在平静的外表下,不轻易表露。
顾硕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柯靖,送君先生回去。”
君乐当然不可能让柯靖送,这些人他知道撇得越干净越好,所以到了楼梯口他就一边道谢一边推辞了对方的好意。
柯靖也皱了皱眉头,刚才不敢跟顾少说不,现在怎么敢跟他说了?
君乐顺利脱身时,背后出了一层虚汗。他是真怕跟这些人沾惹上半点关系。
一直在楼道拐角处的秦臻看着君乐被柯靖送出来时,衣服上还带着明显的褶皱。
如今看见君乐这样走出来,他就想起了六年前他推开门看到君乐如抹布一样被人丢弃在那个房间。出国那几年,他梦中总能想起欧式装潢的总统套房的奢华气息下,这样一具带着污渍的躯体,这就像一块烙铁一样在他心里烙下了这枚背叛的印记,让他无论经历多少人,无论过去多少时间,都清晰地记得那一幕。
秦臻颓然地坐到地板上,放空了脑袋,他看着前面,目光失去了焦距。
“顾少,昊天娱乐的秦先生在外面。”柯靖接到了安保室的电话,那个秦臻竟然坐在他们这层楼的楼道里。这哪里像是一个总裁该做的事情。
顾硕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示意柯靖请秦臻进来。他第一直觉告诉他,秦臻是为君乐而来的。他倒是很好奇,秦明海十分热衷于将君乐送到他床上,而秦臻却似乎对君乐还有点意思,这出戏可有些意外地精彩呢。
顾硕兴致甚好地正打算来听听这位秦大少的风流艳史,柯靖却回来告诉他,“秦先生刚刚离开了。”
离开就离开吧,“赵长河那边你去处理一下。”
“是。”柯靖知道,顾总是怕这个无赖大少事后找茬。今天君乐的表现让他们太过意外,原本以为这个小小的一人对待权贵,总该有些畏忌心的,没想到,他倒是下手比赵长河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