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进来的时候,月云生正坐在窗前不知想着什么。
窗门被推开,风呼啦啦吹了进来。虽说是盛夏,但这夜里头风还是寒意阵阵,而且秦默知道主子这几天都守着九殿下,再加上身上还有些旧伤没好利索,折腾下来早已疲惫不堪。
秦默快步走过去,为月云生关了窗户,“主子,您怎么回来偏殿了?”
月云生苦笑了一下:“这段时日我都会回来这儿住,你等会儿和冬梅她们都说一声。”
心底一惊,秦默勉强按捺起伏,他家主子这才新婚燕尔,便闹出这种事情,传出去恐怕便是于是一阵闲言碎语:“主子,您和九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月云生迟疑片刻,还是摇头。
月云生常常这样,秦默虽习惯,但多年常伴他左右,虽明知他能力超群,仍是十分担心,斟酌几回后还是不放心道:“主子,您别老把事情一个人揽着。虽然属下能力有限,但很多事情说出来总归会舒坦些,您可需要属下为您探听些什么?”
月云生听了,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翘,笑着道:“暂时不需要了,秦默,谢谢你。”
一时间不习惯这种客套的气氛,秦默只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傻笑了一下,“主子,您别这样。”但他仍敏锐地捕捉到月云生眼底那格外复杂的神色,仿佛历经万世悲凉后的心如死灰,让他只消一眼,便不由心惊,失声道:“主子,您……”
“秦默,许是我错了。”月云生像是与他说,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他之前毫无异色,唯独醒后是这样的一反常态,只可能是昏迷中发生了什么,但除了他自己,谁都无法知晓。他不愿说,怕是真的难以启齿,可我却又无法迫他。”
秦默知道月云生是在说肖祈,但是,难以理解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何种意思。
月云生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回头朝他一笑:“别担心,你先下去吧,我没事。”
“是,主子。”秦默无法,只好告退。
月云生慢悠悠地起身,重新打开窗。
六月过半,外头的凌霄开得灿烂。丽正殿大红色的装潢还未取下,大红色的宫灯在风中摇摆,映衬着那一片橙黄,生机勃勃爬满整个院落,本该给人心底暖意洋洋,此刻却是空荡荡的冰冷。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窗棂。
月云生漆黑的眼中静寂一片。
那些誓言旦旦,还言犹在耳。
虽说人生如戏,只是……
肖祈,请别让他失去这世间留恋的最后一点暖意。
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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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祈越想越心烦意乱,于是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出宫,策马飞驰终于到了京郊的桃源亭。
把马拴在路旁的老榕树,取下上头挂着的几坛酒,他便朝桃源亭走去。
早春已过,桃源亭四周的桃树上果实累累。唯有桃林后那一片紫薇开得灿烂,花色艳丽,花红满堂,远远眺去大红色一片中夹着点点洁白,随着微风袭来阵阵馥郁芬芳。
时候尚早,加上桃源亭位于偏僻之地,路上竟人迹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