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眉头皱了皱,意识到不太妙。
他蹦了几个来回,跳到门口又跳到椅子前,跳到椅子上再一转身朝门口跳,突然浑身一僵。
方天灼神色冷峻的望着他。
何筝脸色发白,额头渗着汗珠儿,喘着气儿道:“我,我在锻炼身体。”
方天灼沉默的看了一眼他按在腹部的手。
何筝立刻松开,把手背在身后,但下一秒,他突然疼的弯腰。
何止是腹痛不止,到了下午,突然开始上吐下泻,头晕眼花,浑身绵软。
方天灼让人请了太医来看,诊断之后说了一串话,总结就是坠崖后遗症以及轻微中毒。
方天灼道:“中毒?”
“想是崖下食用了不干净的东西。”太医解释,并询问何筝都吃了什么,方天灼一一告知,太医颔首,道:“善首身娇肉贵,兔肉若未曾处理干净,或者山泉水不煮沸,很容易引发此种现象。”
“可,可陛下也吃了……”
“陛下乃真龙天子,百毒不侵。”
“……”曹尼玛狗比方天灼这设定真他妈逆天!!问题是这真不是马屁,简直写实版杰克苏。
何筝又酸又怒,气若游丝,嘴唇发白,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是食物中毒,他怀疑太医发现他怀孕在诓他:“那我昨天晚上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太医道:“臣观善首体质与常人不同,而且受惊过度,精神压力过大,紧绷之后突然放松,加上坠崖反应需要过渡,所以这身体上的不适便迟了时候找来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何筝直接发问:“我真不是怀孕?”
太医惊的跪了下来:“臣万万不敢欺骗善首。”
方天灼眉梢微扬,眸中划过诧异,又垂眸,道:“速去准备药方。”
太医急急忙忙去写方抓药,何筝闹了个大乌龙,心里还是不相信,方天灼道:“筝儿已经迫不及待要为朕开枝散叶了?”
何筝闭了嘴。
想想也对,他刚刚被改造好就送给方天灼了,如今才一个多月,算算时间也远远没有那么快,他慢慢放下了心,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一股失重感,轻飘飘的像是不着地。
方天灼看着他惨白的脸,脑子里闪过他蹦来蹦去的模样,缓缓伸手将被子为他掖好,眸子又一次阴沉下去。
怀疑自己有孕竟然还做出那种动作,若是追究起来,简直可以治他个谋害龙嗣之罪。
他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何筝却实在是没有精神继续揣测他的心意,吃了药昏昏沉沉就睡了,睡着之前想的是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睡到迷迷瞪瞪醒来时身体和不适已经去了大半,他动了动,略一张眼,便发现自己正在被人抱着,只是方天灼的一只手伸进来放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狗比方天灼不要脸,他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嗯?何筝偷偷看他一眼,男人正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两人都穿着中衣但并未果橙相对,腹部的大手暖暖的,让何筝想到那天晚上在山洞里的感觉。
他默默躺着没有动。
其实,除了把他当成生育工具,他心里还有一种隐隐的羞耻的想法。
方天灼好像喜欢他。
但原主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最终还是被杀了,他只能把这种感觉归根于错觉。总觉得,在这里活下去,似乎必须要现实一点。
他闭上眼睛,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可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他正走在原主的路上,哪怕这段时间一直刻意不管,可就在这夜深人静,病体未愈的时候,这个错觉还是找了上来。
他真的喜欢我吗?
平心而论,如果生活在现代,脱去帝王这个身份,方天灼这样的男人绝对是让人趋之若鹜的。
可,怎么能相信呢。这狗比是皇帝啊,就算他真的喜欢自己,他们之间也是不对等的关系。
他永远要乖巧懂事,察言观色,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仰望着他,祈求他给自己无上的“恩宠”。对,哪怕是宠爱,也要加个“恩”字,他喜欢任何人,都只是帝王在施恩而已,随时都可以收回。
何筝有点头痛的重新看向他。
方天灼多大了?
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登基有近五年了,原著好像十八岁登基,说到底,也才二十三四,可整个人却没有一丁点儿年轻人该有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