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跟朝廷谈条件,不过他到底想要什么就不清楚了。”
“你是叫他打消这个念头?”虽然胤禔没说胤礽也猜到了个大概,想了想,勾下了他的脖子低声叮嘱道:“下一回他再提到这个,你先答应着他便是,我们先拖着他。”
“答应他?”
“嗯,先敷衍着他再说,我们再想办法从这里离开,”说到这个,胤礽又在胤禔腰上掐了一把:“你来这里这么久了,到底知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胤禔尴尬起来,半天才憋了句出来:“那个皇后,如果能得到她信任,或许能拿到她令牌,就能出去了。”
闻言,胤礽微眯起了眼,半响过后狠狠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骗她的信任可以,不许做超过的事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会……”
胤礽的手指抚上了他肩膀上那才结痂的伤口处:“疼吗?”
“皮肉伤而已,不是大事。”
胤礽皱起眉头,明明是很深的箭伤,哪里算皮肉伤,眼神暗沉了几分,半响过后,凑上去在伤处轻舔了一下,又上移到脖子上方才自己要过的地方继续舔/弄着,胤禔低喘了一声,受不了地转身轻轻一推,把他压了下去,本就凌乱的衣裳一下又扯散了。
“时候还早,既然太子爷这么热情,我们再来一回好了。”
响午之时,胤禔抱着胤礽正蒙头大睡,这么多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是稍微放松了下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被吵醒的胤禔有些不耐烦,拉高被子帮还在睡的胤礽盖严实,胡乱穿好衣服下了床去开门,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外来的人竟然是范毓文。
“太子爷不是说你出去了吗?”
范毓文摇了摇头:“彼得沙皇留小民下来陪他用过午膳再送我出去,这会儿是让小民来请太子爷一块去的。”
胤禔让范毓文进来,阖上房门挡住了外头罗刹兵好奇的目光,范毓文一看胤禔衣衫不整,另一个还在床上躺着,地上衣裳乱成一团,惊得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胤礽也醒了,撑起身,胡乱套上褂子,胤禔倒了杯水递过去给他,润过喉之后,胤礽不耐问道:“彼得他又要做什么?”
“请您去与他一块用午膳。”
烦不烦,胤礽在心里咒骂:“信送出去了没有?”
“送出去了,而且小民的人说昨日傍晚已经接到了简亲王大阿哥,他把九爷也带来了……”
“胤禟也来了?”胤禔插上话:“那小子来凑什么热闹,雅尔江阿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说是九爷硬要跟着来的。”
胤礽没好气道:“去把他们都给爷撵回去,少来添乱子。”
“是。”
“你没有在信里提大贝勒的事情吧?”
“没有,太子爷没吩咐过小民便没有提,只按您的意思说了您出外有事要办,三个月内定会回去,请裕亲王不要声张了出去。”
胤禔问胤礽:“你不打算告诉二伯我和你在一块?”
“不用说,就让他们以为你失踪了。”
胤禔点了点头,没有问原因却已经猜到了胤礽的心思,倒是问起了范毓文另一件他比较在意的事情:“彼得说要拿我和朝廷谈判,他到底想向朝廷要什么你知道吗?”
“小民有打听过,罗刹国这些年为了抢他们黑海出海口一直在与南边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打仗,三个月前罗刹军大捷攻占了亚速港打赢了奥斯曼,而他们下一个要打的目标是北面的瑞典,不过由于连年征战,国库也空了,怕是连军饷都快要发不下去,彼得沙皇这回来这边边境,本就是听说大清和噶尔丹打了起来,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小民想,他掳了大贝勒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朝廷肯答应扩大两国贸易往来,他们每年就能从中赚取更多的金银补充空虚的国库,如此一两年时间,就够他们筹备军资做足准备与瑞典开战。”
胤礽嗤道:“朝廷先前与他们签订的条约里头,贸易往来限制已经放得很宽了,他们还不满足?”
“小民按着打听来的情况算过,若是按着先头那样的贸易额度计算,他们要筹齐充足军资,少说得五六年时间才勉强够,但若是朝廷肯答应他们将贸易度扩大一倍,他们就能尽快提早开战,速战速决。”
“原来如此,”胤禔敲了敲下巴:“算盘倒是打得好,没想到爷在他们眼里倒是有这么值钱。”
胤礽斜他一眼,哂道:“可惜你在老爷子眼里一点都不值这个数。”
“……”
这血淋淋赤/裸/裸的事实就这么被胤礽毫不客气半点不给面子地戳破了。
“走吧,”胤礽冲陷进打击里回不过神来的人微扬起下颚:“随爷一块去和彼得用午膳。”
“我也去?”
“不去你想饿死?”
胤礽起身换了衣裳,虽然不愿意,也还是不得不去给彼得捧这个场,穿戴整齐之后领着胤禔和范毓文一块出了门。
192、蛊惑
驼铃声晃晃悠悠地响着,雅尔江阿拉着骆驼,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坐在骆驼上的胤禟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着话,人也快蔫了:“你到底却不确定是朝这个地方走?我们到底能不能走出去啊?”
“九爷,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八百十遍了,省点力气也让我喘口气吧。”
胤禟不痛快地拍了拍驼峰,没好气道:“雅尔江阿,你现在对爷是越来越不耐烦了是吧!”
雅尔江阿看他一眼,无奈笑了:“九爷,不是你说让我以后跟你随便一些的吗?”
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三天前他们从军营里出来为了去罗刹国救人,本来按着脚程这个时候应当早已经到两国边境了,谁知道在横穿这篇荒漠的时候突然遇到风沙大作,把他们和跟着出来的护卫都吹散了,俩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山洞躲了一天才逃过一劫,等到风沙过去,就发现他们彻底迷了路,不但跟着的人不见了,马也丢了。
然后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一支当地的牧民队伍,胤禟用随身带的金猪牌和金算盘换了这匹骆驼,一些干粮和水,又叫他们指了方向这才重新上路,虽然雅尔江阿对此有些不乐意,那两样东西都是他送的,如今就这么全换了出去,不过却也没有办法,他身上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总不能把自己押出去吧,何况人家也不收他。
于是他们就这么靠徒步走的,走了几乎一天一夜,就在雅尔江阿快要累得直接趴下去的时候,才终于是走出了这鬼地方,遇上了出了关口来迎接他们的范家的管事,那一刻雅尔江阿简直要抱着人嚎啕大哭一场了。
相比之下,胤禟却十分兴奋,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从进了罗刹国的城镇起就没停过左瞧右盼,看到有罗刹人提着麻袋装的金子与同是清国过来的商人交易瓷器,一时好奇不已,转头就问雅尔江阿:“这些东西这么值钱啊?”
“可不是,”雅尔江阿点头:“瓷器,茶叶,丝绸到了这边都能卖个大价钱,若是运到南洋西洋去卖,价格还能翻个几番,这些东西在这些国家的人眼里可都是宝贝。”
闻言,胤禟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凑得更近了一些:“雅尔江阿……”
“什么?”看着胤禟贼笑着的表情,雅尔江阿心里突然生出些不妙的预感。
“你会知道这些,都是你那个商人范兄告诉你的吧?你应当没少从他那里拿好处?”
“是……其实也不是,就是,私下在范兄那里搭了份子,每年都能分到些花红而已。”
果然是这样,胤禟就知道若是没好处,雅尔江阿怎么可能跟个汉人,还是个商人称兄道弟。
“算上爷,爷也要搭份子。”
“……九爷,你有银子吗?”
“没有,你借,分了花红爷再还你。”
雅尔江阿哭笑不得,您这简直就是强盗行径。
不过算了,眼下他也没心思跟胤禟因为这个磨嘴皮子,于是问起了范毓文的那个管事:“范兄人呢?怎么没见着他?”
“少爷去行宫里去了,说是彼得沙皇也来了这边,太子爷和大贝勒都在彼得沙皇手里,少爷正想法子看能不能说动彼得沙皇放人,小民已经将您们来了的消息告诉了少爷,想必太子爷那边也已经知道了。”
“大贝勒也在这里?”雅尔江阿有些意外,同时又觉得还当真是意外之喜。
胤禟也靠了过来,问雅尔江阿:“你到底有没有法子救我大哥二哥,你不会是唬着爷玩的吧?”
雅尔江阿颇有些无语,爷压根没叫你跟着来,什么时候唬了你了。